匕首出竅,冷光閃過,驚飛梁上昏鴉。
“抱歉,榴榴姐。隻靠我自己,很快就會被抓回去。但若是我劫持你,李承澤、範閑、鑒查院,甚至是陛下,顧慮到你,我一定能成功逃到東夷城。”
“榴榴姐,我知你也不喜禁锢。”葉靈兒小心控制橫在辛其榴脖頸處的刀刃,祈求道:“榴榴姐,我們一起離開慶國,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人生道路吧。!”
一股令人心寒的刀意撲面而至。辛其榴卻是躲也不躲,滿臉無耐地看着葉靈兒。
“這是什麼馊主意。劫持我,你成功逃婚的可能性為零。”
辛其榴推開刀刃,淡淡道:“更何況,葉家從未背叛陛下。”
“你說葉家從未背叛?” 葉靈兒将匕首插進青磚,刀刃映出辛其榴平靜的臉,“那為何父親書房會有長公主的玉佩?還有那麼多密信?”
“葉家是開國的元勳,葉家祖訓強調 ‘忠君報國’,葉伯伯常說 ‘葉家隻效忠陛下’,
你真的相信這樣的葉家會背叛陛下,投靠長公主嗎?”辛其榴反問道。
葉靈兒沉默不語,緊張地望着辛其榴用樹枝在灰燼裡畫着什麼。
辛其榴緩緩說道:“在江南明家事件中,葉流雲以 ‘流雲散手’震懾範閑,卻未采取任何實質性阻撓。”
“那是因為叔祖父在乎我們這些家人。”葉靈兒悶悶道,“傷了範閑,陛下肯定會報複葉家。”
“你叔祖父是大宗師裡最有人情味的一個。這些年,他看似閑雲野鶴,什麼也沒做,其實一直在默默地保護葉家。”
辛其榴用樹枝寫下四位大宗師的名字。
“葉大宗師深知陛下對葉家的忌憚。為了保護葉家,他選擇遠離朝堂,遊曆四方,過着逍遙自在的生活,借此向陛下表明自己并無參與政治的野心。”
“在陛下沒有表明自己大宗師的身份之前,葉流雲是大宗師中唯一不收徒弟的人。他不收徒,沒有武學後人的舉動,也是一種明确的政治表态,向世人宣告自己對權力的淡泊,絕無争權奪利之心。”
葉家雖有大宗師的實力,卻沒有像慶帝那樣将皇權與武道合一,成為權力金字塔的頂端;像四顧劍一樣完全獨立于皇權,以武力守護東夷城;像苦荷那般與皇權共生,以天一道制衡北齊皇室;
這種束縛僅僅源于忠君愛國的信念。
“叔祖父沒有你說得這麼淡泊名利。”葉靈兒嘲諷道:“葉流雲可是君山會中最大牌的供奉!”
“我說了,葉家從未背叛陛下。”辛其榴耐心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管是你父親,還是葉流雲,都在為陛下辦事。”
“啊?!”葉靈兒完全愣住。
辛其榴笑着抹去葉靈兒臉上的碎屑,抛出一個個證據。
“葉家祖訓強調 “忠君報國”,但葉流雲卻長期以 “閑雲野鶴” 自居,你不覺得這種價值觀很割裂嗎?”
“鑒查院長期監視葉家動向,甚至在葉重書房安插眼線。葉家要是真的背叛,陛下和鑒查院早就采取行動了。”
“葉流雲曾多次與慶帝秘密會面,而這些會面的細節在鑒查院的情報網絡中被刻意掩蓋。”
“葉流雲表面上是君山會的守護者,但其行為多次與君山會的利益相悖。”
……
辛其榴用樹枝在灰燼上重重一勾,擡起頭,目光如炬,條理分明地分析:“綜合種種迹象,葉家自始至終都是陛下的人。這些年,葉家憑借定州軍制衡秦家,葉流雲蟄伏君山會,名為閑雲野鶴,實則暗中為陛下監視各方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