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王，相别不久又重逢，别來無恙啊？”林漢霄終于願意轉移視線道，“我問你，花田部落的仙丹真是和你們鎮上有關？”

“千真萬确，我們鎮算得上是這故事的老祖宗了，我往上三代都知道這個故事。”

林漢霄突然彎腰湊近道：“你是個大嘴巴。”

此話不是疑問句，而是一句肯定句，這着實将鬥王搞懵了。

“什麼意思？我嘴巴……我嘴巴不大呀。”

“仙丹的故事可否外傳。”

“那當然不行了，這是我們鎮上的秘密，大家都發過誓不能說出去的。”

“說出去就要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鬥王明顯有些心虛道：“是……是的吧……”

“你這人，怎麼自己說過的話這麼快就能忘呢？”林漢霄輕蔑一笑道，“你不是還告訴俞放，告訴我們了嗎？”

鬥王端然醒悟道：“是嗎？我是記錯了，我們發過誓的其實不是這個故事。”

林漢霄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繼續狡辯，繼而自己說道：“就算不是你穿的，你們鎮上也一定有其他人傳了出去。你和他們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但你是否清楚，這故事到了眈雎城可就成了另一個樣子了。”

“眈雎城的人……眈雎城的人也不過是聽個樂呵，故事的真假對錯于他們而言又無所謂……”

“可對認真聽講的人卻很有所謂。”林漢霄從上方壓制着鬥王說道，“就我了解的那樣，每年将花仙丹信以為真，一門心思要找到這神物的出行者可不在少數。因為你們的故事，他們沒有方向、沒有指示，就隻能憑借着短暫的熱血跨過艱難險阻，最後被無止盡的悲慘生活擊敗。你在傳播的時候隻想着自己，卻沒想過别人會遭遇些什麼。”

鬥王努努嘴，妄圖撇清責任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也隻是将聽來的一切說出去而已。”

“從未有過添油加醋？”

“……額。”鬥王遲疑道，“故事曆經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原模原樣傳承下來，就算不是我有意識地去更改，也總有人……”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所有人都明白鬥王話裡的意思。

“眈雎城所有人都知道有花仙丹這個東西，不僅如此，還真的有人找到了花仙丹。”林漢霄道。

“不可能！”鬥王蹦起來道，“活在傳聞裡的東西怎麼會真實存在呢？”

甯微顧一歪頭道：“給他看。”

吳笙何在袖管裡掏了一把，将早些時候奪來的金葉子遞到鬥王面前。

“花仙丹的綠葉，這東西在你們的傳說裡應該也有詳細的描述吧。”

“花仙丹沒有葉子，這是哪兒來的東西？”鬥王試圖湊近些看，可奈何雙手被綁在椅背上無法動彈，隻好前沖着脖子往前頭靠近。吳笙何見他反應突然，一下又将金葉子移到了遠些的距離，眼神也開始盯着鬥王道：“你幹什麼？惱羞成怒還想把它吞下去不是？”

“假的！就是假的！”鬥王突然尖叫道，“這金色是被人鍍上去的！不信你就用手搓搓看！”

吳笙何眉頭一皺，又與林漢霄對視了一眼。他雖然不想相信鬥王的言辭，可結果卻讓他不敢苟同。因為鬥王所說的确是實話，這金葉子的确不是“金葉子”，往下紛紛落落墜下的金色碎片正是證明了這是有人在不懷好意地僞裝。

是這原本的主人家僞裝的？林念仔細回想着老百姓們對老頭的評價，總覺得他可裝不出這般掩耳盜鈴的事情來。

“騙子！這都是騙子！”鬥王大叫道，“眈雎城的人對我們的傳說根本毫無敬畏之心。”

林漢霄道：“這就要問你們了，那必定是你們不當回事兒的結果。”

“他們不可能找到花仙丹，上輩子不可能，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鬥王面上極怒，咬牙切齒道：“隻要我們鎮上的人還活着，他們永遠都找不到的。”

這話雖然說得輕聲，但其中的話術卻能一秒拉起大家的注意。“不可能？等等，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漢霄道，“你們鎮究竟和花仙丹有什麼聯系？”

鬥王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急忙抿緊了嘴唇。

“說話！”吳笙何沖上去捏着他的下颌說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不讓你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