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當着大家的面說過,但蕭歌的體術從小就是跟着蕭複練的不假,池子磬這話說得活像是在隐晦地罵自己的爹,天下哪有兒子能忍受老子被人羞辱?蕭歌當即跳起來大罵道:“我堂堂正正赢得光明磊落,就憑赤手空拳也能将你拿下!”
“拿下?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又能奈我何?”
“是嗎?你池子磬總是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我們也不是事事任由你拿捏的呢。”
池子磬無動于衷:“你們這群人本事沒有,口氣卻不小。”
“可别怪我沒提醒你。”蕭歌突然仰頭朝樹上看去,“要小心墜物。”
針葉“撒拉”作響,林念剝開尖刺從縫隙中探身而出。池子磬猛一擡頭,落下的針葉便沖着他雙眼落下,于是他不得不眨了下眼睛——而沖着這道間隙,林念從樹上一躍而下,竟是瞄準好了位置,一個跨步坐上了池子磬的雙肩!
被坐之人沒意料到林念會像孩童一樣坐在他高處,立刻就火氣上湧,嚎叫着拉扯着林念的衣物,林念死死抱住他的腦袋,任憑左搖右晃也不下來。正當蕭歌以為該是故技重施的時候,林念卻大喊道:“把樹砍了!把樹砍了!”
蕭歌插步上前,當即就打算繞過池子磬去砍那樹,可池子磬似乎預判了他的動作,緊閉雙眼的他僅僅憑借着氣息就識别了蕭歌的動作。當蕭歌重新繞過他阻攔的伸腿,池子磬伸手将銀劍換到了靠近的手中,他蒙着眼睛與蕭歌對打,企圖阻止他往樹後去繞......
“住手!”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說住手!”
林念和蕭歌的動作都停下了,而走到半路差一步就要幫上忙的吳遇和安岚也因為這聲喊将雙手放下了。“聽見沒有?你們是殺不了我的。”池子磬低低地笑了起來,他身子随着一起一伏,差些就要将還坐在他肩上的林念給頂下來。“你們若是要殺了我,可就等同于殺這山下的無辜百姓。”
林念忍不住就要摳他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就你一人我們還對付不得了?”
“不是你們不行啊,是你們不許呀。”池子磬突然撐起兩旁的手臂,這姿勢将他肩胛骨那處的肌肉全部頂起,整個人身從正面看都壯上不少。切實感受着變化的林念突然臉色一變,正欲開口提醒着靠近的衆人,可誰料他還沒說出口,池子磬突然大呵一聲,竟是從每一個毛孔中爆發出了憋悶已久的混合之氣,将距離他五步之内的人全都彈飛了出去。
“啊!”蕭歌捂着臉頰躺倒在地,方才受的傷将混亂之氣“吃”了個幹淨,這般刺激估計都等同于往人傷口上鋪上一層厚厚的鹽。
“小胳膊小腿也就威風一時,你們再怎麼造作都不能殺了我。因為我,本來就帶着‘免死金牌’。”池子磬說着突然就往遠處看去,方才大喊出聲的林漢霄承接着他的視線,看上去臉色煞白充滿着不安。
“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池子磬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林念的話,“我不能死,這事你們的父親母親全都知曉,不如讓他們親口交代如何?”
“全都知道......爹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們放任他多年不殺的原因?”林念怒氣沖沖指着池子磬叫喊道,“我原以為是你們念及舊情,原來還是事出有因?”
林念的眼神落在成笙和吳遇身上,他心裡為他的朋友叫着委屈,管他池子磬湖子清的,隻要成笙和吳遇還是他的朋友,他就決不允許這樣的人再次傷害他們!
林念往前一沖又要朝着池子磬砍去!
“住手!我說住手!”背後的林漢霄用着喊破喉嚨的勁用力喊着,“聽話!住手!”
林念腳步一滞,可手卻緊緊抓着劍柄仍有不甘。
“我們也沒想到會逼你們走到這一步。”吳笙何道,“我們從沒想過要把麻煩留給你們解決,我們的事當然要留在自己這一輩解決,隻是......”
“笙何。”林漢霄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我來吧,我來說。”
于是林漢霄走到了最前。
“阿念,池子磬确實不能殺,從未和你們坦誠過,這點是我們的錯。但不殺池子磬并非是還挂念舊情,而是池子磬這個人......當真是處理不得。”
二十多年前,故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