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這是什麼東西!”
行樂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并用着不斷推行自己倒退。已經變做了“怪物”的鬼獸聽到這突兀的聲響,立刻随聲轉向過去,當它的八隻眼睛落在行樂身上時,果不其然又逼出了對方一聲尖叫。
突然,行樂像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他眼睜睜瞅着鬼獸的靠近卻不再遠離,仿佛從心靈上已經屈從于這個“怪物”。鬼獸走到他跟前,四五條不同的尾巴亂七八糟地晃動着,它的體型已經要比白骨還高出不少,而此時的行樂仰躺在地上,一擡頭還能看見鬼獸腹部那一根根豎立起來的毛發。
這些毛發根根顫抖,仿佛每一截細小都能在毫無防備的時刻化作人手掐住獵物的脖子。
行樂捂着脖子站了起來,他雙臂青筋暴起,從旁人角度看正奇怪地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他整個人晃晃悠悠站起來,又晃晃悠悠地要朝左右前後倒去,他現出一副為人施下術法的恐怖模樣,可事實卻是,不會有任何一人會操控着行樂做出自刎的行為。
可惜騙過人是難事,騙過動物就再簡單不過了。
行樂的目标從一開始就是鬼獸。
“啊!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鬼獸的尾巴停下了,身上的短毛也落了下來,它看着行樂,緊接着微微朝側邊擺了下頭。
在它面無表情的面皮上竟硬是能瞅出一些迷惑不解。
行樂還沒停下其拙劣的演技,他仍舊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手底下用了狠勁,整張臉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紅色。他雙眼朝上撲騰着翻了兩個白眼,這段間隙便已繞到鬼獸的旁側,而鬼獸被他的奇怪一時定在了原地,竟是破天荒地沒有做出追随敵方的動作,反而隻是微微轉頭簡單監視着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那行樂突然松開掐脖子的雙手,五指打開就重重往鬼獸屁股上拍了一下。他這一掌雖發出一記尤其響亮的脆聲,卻無法撼動鬼獸不動如山的身軀。鬼獸位置沒動,但顯然不太滿意行樂的做法,所以它再次掉過身子,重新朝向了行樂和白骨所在的方向。
“騙你的!”行樂笑得得意,又露着兩排牙齒舔了下唇,他繼續朝白骨奔去,又是一掌往那白骨背後一推,立刻就将它給推出了陣圖。
白骨一下沖到鬼獸之前,鬼獸毛發高豎,危機的本能迫使它立刻就要做出防禦與反擊,于是它張開大嘴露出利牙,又伸出爪子亮出利爪,它嘶吼着就欲往白骨腦袋上一拍,結果誰料在白骨天靈感往上兩拳的位置處,似乎有什麼化解了鬼獸的全力一擊。
與此同時,鬼獸的動作停在了空中。
行樂走入白骨和鬼獸之間,拉近距離細看鬼獸奇怪的構造。鬼獸從嘴裡長出着不同形态的尖牙,它們裸露外,正高懸在行樂的腦袋上方。行樂有些作踐地将腦門故意硬湊上去,而鬼獸的唾液正順着牙齒的弧度緩慢滴落下來,于鬼獸而言,獵物終于現身于近處,可它似乎已經沒有能力去将對方的頭顱給咬下了。
就在這時,行樂身後的白骨又動了,方才被主人強行推後的傀儡這次也沒有選擇的權力,受着行樂的控制就往鬼獸身側繞去。它用骨指抓着鬼獸垂下的濃密鬃毛,又踩着鬼獸厚實的肉身往上攀登,最終大腿骨往遠處那麼一跨,竟是像騎馬一樣,将鬼獸騎在了自己身下。“你的鬼獸歸我了。”
白骨在頭頂揮動骨劍,一圈一圈地晃着,竟是詭異帶起了一陣妖風,這妖風中似乎暗藏着行樂的指示,隻見鬼獸身子又是抖了三抖,而後挪動腳步轉過身,竟是朝着自己的主人而去!
林念見狀立于原地揮動彌望劍,可無論他在彌望劍上掐了多少訣,都無法用慣常的方式來控制鬼獸了,現如今這隻重組的巨大鬼獸已為行樂所有,行樂、還有那騎在它身上的白骨,才有着對鬼獸不容拒絕的控制權。
彌望劍在此時似乎幫不上任何忙了,林念有些遺憾地将它收了起來,轉手就掏出了另一把刀。
滴血認主過的符命刀。
白骨一出,符命刀身就發出着如天雷地動般的震顫,此刻刀身終于能見天日,不由散發出雀躍的氣息。早在靈漾城那時,隻憑符命一刀就消滅了衆群鬼獸,此刀的強力衆人有目共睹,區區一隻鬼獸,想必根本不在話下。
林念原本并未打算使出此刀,但情況身不由己,要在自己的術法全被行樂搶去之前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于是林念舉刀朝外,刀尖對準了鬼獸的腰腹位置。那鬼獸分明瞧見也并未畏懼,騎在它上頭的白骨更是張大了下巴骨,好似想同鬼獸一樣将敵人吞食進去。
一個全力進攻,一個堅定駐守,鬼獸挺着腰腹直接撞上了符命刀,那皮肉插進刀身半截的位置,随着低沉的“噗”一聲過後,鬼獸的内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了符命刀的繼續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