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有主的庇護,他不可能逃出去。”奧斯瓦德心有餘悸道,“那裡一分鐘等于一千年。”
他連說出這句話都有點後怕,畢竟半神的壽命并非永恒,他獨自進入隻能堅持幾分鐘,運氣好活着出來,不過大抵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這還隻是冥神隕落前布置寝宮的安全通道所殘留的冥界之力……
——
後半夜,卧室内的鐘照君悠悠轉醒。
她發現自己趴在床上,後背陣陣刺痛感從脊椎骨導向大腦中樞神經,如螞蟻啃食,密密麻麻的又疼又癢的感覺。
“啥情況?”鐘照君對系統問道。
“女主用秘法救了你。”系統簡略回答。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那個鬼東西居然能破隐……真是吃一蟄長一智,不過代價真大,我差點沒命了……鐘照君剛想支起身體下床,畢竟人有三急,結果雙手一用力,後背一陣巨疼。
吱呀一聲,木床的聲音驚醒了趴在床邊的暮晞韻,她恍惚了一瞬還以為仍在做夢。
這時鐘照君扭頭發現了她,把側臉枕到手臂上,胸腔被壓着,語氣沉悶道:“我……呸……我需要你幫個忙。”
她“呸”隻是因為頭發吃到了嘴裡。
雖沒明說,不過暮晞韻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攙扶着一起到了盥洗室。
鐘照君難得滿臉通紅,最後的倔犟使得她低聲細語道:“我自己來。”
這話一出,暮晞韻也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走出盥洗室,貼心地關上門。
生命之源途徑确實有治療能力,不過這種嚴重的傷口還是讓其自然恢複比較好,以免留下暗疾。
過去十分鐘,費勁地解決了自己的個人衛生,鐘照君臉上的熱意重新浮現,有别于平時,扭扭捏捏道:“我好了。”
一直聽着動靜,防止發現什麼意外的暮晞韻打開門,重新把鐘照君攙扶回床上。
“我的衣服是你換的?”鐘照君身上穿得是幹淨清爽的睡衣,後背應該是纏了紗布,防止血肉和衣服粘連。
沒等暮晞韻回答,鐘照君笑笑自語道:“也是,除了你還能是誰。”
不過她即使是笑着,依舊有些勉強,畢竟時刻忍受着不适感。
哒,點上燃油燈,室内出現了亮光,暮晞韻回到床前,認真地說:“對不起。”
鐘照君臉上的笑容消失,也認真地回複:“你突然道歉幹嘛?”
猶豫了一會,暮晞韻動了動嘴皮道:“一是我在馬車上說‘你恨與不恨都與我無關這件事’,二是我疏忽大意,把你帶到了危險的地方。”
“老實說,第一點我确實很生氣,不過第二點我并不同意。”鐘照君作出回憶的姿态道,“于我們而言,這個世界現在到處都是危險,如果不敢拼一拼,怕是到時候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接着她想到了開心的事情,語氣輕快地說道:“而且這次我賺到了300金币。”
與此同時,她極速變臉,不确定地道:“暮晞韻,我們是五五分吧?”
“都給你。”暮晞韻帶了些寵溺道。
嘶,鐘照君想搖頭,扯到了傷口,放棄這個動作,拒絕道:“不用,一碼歸一碼。”
聽到這話,暮晞韻莫名有些不開心:“你要和我分得這麼清嗎?”
鐘照君皺眉問道:“你這才算吧,用三百金币去衡量我救你的意願?”
“我沒這麼想。”暮晞韻急忙解釋,表情顯得委屈,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說話的同時還雙手舉至胸口擺手表示否定。
可你的意思分明是這樣……望着女主可愛的一幕,鐘照君歎了口氣,語氣變得平緩:“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出于補償的心裡,可是我并不想用金錢衡量我們之間的關系。”
無法用金錢衡量的關系……是她想得那樣嗎……絢麗的煙花在暮晞韻腦中炸開,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在意是如此甜蜜的一件事。她這一刻想不顧一切地說出愛意,然後瞄到鐘照君慘白的臉,被澆了一盆冷水,極速冷卻。
不行,她需要離開一會,真的忍不住了。
“我去煮點熱水。”暮晞韻假裝淡定地離開房間。
床上的鐘照君沒有察覺異常,一邊的臉蛋壓久了有些難受,扭頭換了個方向,神色淡定。
至于她剛才說的“關系”,當然是生死之交的朋友,畢竟在鐘照君眼裡,女主的生命=她的生命。
當然,這個等式反之……反之并不成立……
畢竟系統說過,如果女主死亡,世界再次重置,會換一個宿主進來攻略,直至通關。
而鐘照君自然該回哪裡就回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