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暮晞韻呵了聲道,“估計是想拉攏你的手段。”
接着,她好奇地問道:“子爵還是伯爵?”
鐘照君頗具嘲諷地嘴角上揚道:“給的是女男爵。”
也太小氣了……暮晞韻斟酌語氣道:“你想拿回你父親的侯爵嗎?”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彼此的臉,但鐘照君能感受到,暮晞韻正在盯着她,頓然有些不自在:“沒有這個想法。”
夜色浸染,暮晞韻的語氣都開始溫柔:“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暮晞韻的聲音真好聽,要是在藍星,去給CV配音估計會爆火……正在開小差的鐘照君說出了心裡話:“在你身邊就行。”
“我也是。”心花怒放的暮晞韻這句話是在心中默念的,然後“啧”了聲道,“你好煩,大晚上說的什麼鬼話。”
“畢竟我們是生死并肩的戰友,難道不是嗎?”鐘照君見暮晞韻沒多想,松了口氣,也開始側躺,彼此的眼睛在黑暗中對視,誰也看不透誰。
空氣陷入了安靜,良久,鐘照君才聽到很輕,快睡着的那種迷迷糊糊的聲音“嗯”。
她開始醞釀睡意,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卻一直無法睡過去。
她好像……心事重重,鐘照君把這複雜無法理順的情緒歸結到明天就要冒險的擔憂。
又過了十幾分鐘,她始終不能放空思緒,變得煩躁。
這時,一具柔軟的身體撞到她懷裡。
這幕場景最近出現的并不少,暮晞韻顯然是把她當作等身抱枕了。
思緒混沌中,鐘照君沒有琢磨透什麼,去了夢鄉。
……
清晨,各種昆蟲的“歌唱”開始,哨所也展現它的活力。
“老何,聽說你們昨天偶遇了一隊賞金獵人。”謝筝的及肩短發亂糟糟,一邊洗漱,一邊口齒不清地講話。
被喚作老何的女人是哨所的管理員何萍,她今年已經四十多歲,身材高大,臂膀的粗細都能和鐘照君的大腿差不多,一張臉卻挺可愛,經過時間的沉澱,有别樣的風韻。
對于非凡者來說,四十多還處在壯年,但對于這個平均壽命隻有47歲的世界來說,已經是“高齡”。
何萍等吐出洗漱水才口齒清晰道:“對,他們迷路誤入了真正的艾文爾森林。”
以數個前哨所的位置為界限,前方屬于事實上危險重重的艾文爾森林。
“那……全部被?”謝筝不忍心道。
“哎,你以為我想動手嗎?”何萍仰頭閉目回憶道,“就算我不解決掉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從‘城牆’回得去。”
她冷笑一聲道:“上周,我們仁慈了一次,結果呢?被我們放回去的一隊人,莫名其妙地全部自殺了。”
“且,有往外傳染的趨勢,幸好一場風暴,把中間環節切斷了,死去的幾十個人也能推給風暴災害。”
“經過‘神罰小隊’後續的調查,他們是被一些極其稀有的非凡植物的種子寄生了。”
“這才有了現在的強制命令,進過艾文爾森林的非教會人員格殺勿論。”
“當然,我們也不想犯下太多罪孽,此事‘教會’會從源頭杜絕,打擊一切‘偷渡’的行為,如果城内的野生非凡者有想法,考核後可以加入教會編制外的隊伍。”
“啊?”謝筝把洗臉水随地一倒,“教會現在不打擊‘病毒’了嗎?”
“呵,人手不夠吧,開始尋求合作了。”何萍嘲諷道,“但兩方早就勢同水火,收效甚微,躲着的依舊躲着,他們也不傻,知道合作也是教會的炮灰,有想法的都是些歪瓜裂棗,教會連當炮灰都看不上。”
“老大,早~”清秀的男人伸着懶腰打招呼。
“穆灼,你就不能把胡子剃了,好好的一張臉,都被破壞了。”謝筝一張臉皺巴起來,嫌棄道。
“你懂什麼,這叫滄桑。”穆灼從自得轉成喪,“我也沒辦法,老是被當成女生。”
他用餘光注視着何萍,見她沒有絲毫表示,注意力都沒放在這邊,心梗地垂下眼睑。
成為非凡者之前,他是整個诩洛城有名的男.妓,他嫌棄自己髒,不配擁有愛情。
“哈哈哈。”謝筝的笑聲回蕩在哨所内。
“大早上,别發瘋了。”穆灼轉移注意力,很想用拳頭轟過去,當然,打不打得過是另外一個故事。
此時此刻,他們看到兩個女人各背着一個大背包往外走。
有過幾面之緣的女人,不是他們哨所常駐的十幾個人。
那個方向……她們瘋了吧,居然想深入探險嗎?謝筝自認為不敢,很少會有人想不開去真正的艾文爾森林,哨所内的人日常就是在外圍“打獵”和尋找藥材,總有些不太強的魔獸會進入外圍,這安全多了,而且收入并不差。
他們已經見多了死亡,提不起心思去提醒别人,默默看着兩個女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