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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chapter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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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與現在之間的閘門緩緩打開,故事席卷着腥風血雨而來,繼國緣一聽着坐立不安,腦海漸漸浮現出啼哭的嬰兒被人類分食的畫面,不免不寒而栗,他下意識轉頭望向上杉惠,忽然發現這名不知道死亡多少次的少年端坐在榻榻米上,望着院子裡的那顆古櫻樹。

外頭的黑雲猶如潮水,陽光透不進來,古櫻樹被寒風吹襲,櫻花飄揚如霏雪,形成一片絢爛的櫻濤,他的目光空洞又绮麗,繼國緣一可以從他那雙鮮紅色的眸中看見櫻花凋零。

櫻花最美的時候就是即将死去的時候,飄落山地溪澗,人類腳步踏在粉紅的花道上,對其贊不絕口。

上杉惠望着鋪天蓋地的櫻花,呆呆地聽了半天,若有所思道:“這具身體的母親吃了藍色彼岸花,母體死了......孩子卻活了下來,我的血能解鬼毒,讓人類恢複原狀......鬼吃了卻犯惡心......或許我這具身體的本身就是解毒劑,區别是大部分鬼是不願意做普通的人類的,如果有自願變回人類的鬼吃下我的血,他會不會就能變回人類了......”

産屋敷耀哉顯然有些意外,輕聲道:“我原以為你聽到過去的事情會好奇關于你親生父母的事情,但是惠......你似乎對鬼舞辻無慘并沒有生出恨意。”

上杉惠糾結了幾秒鐘,最後還是如實說道:“主公大人,其實我對這個故事代入感不是很強,因為我對那些記憶沒有半分印象,更别提新生兒時期的事了,如果我真要為了過去的事憤怒仇恨,那不止是鬼......人類也是我要仇恨的對象。可是恨是一件很累的事,要時時刻刻銘記過去慘痛的回憶,提醒自己為了報複要去努力......我不是多麼積極向上的人,懶得去恨,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我是逆襲小說的主人公,我會利用血鬼術不停生産紫外線手電筒,死上幾百上千次隻為了殺掉鬼王,可是我隻是個好吃懶做的普通人,您跟我說我的悲劇是誰造成的,我隻會陷入思維僵局,恨命運的不公怪自己的無力,卻沒有為了報仇再多死上幾次的勇氣,我的血要是可以量産我就上了.......我也不是原諒,而是不原諒我又能怎麼辦?我隻想能好好活下去,離那些會給我帶來傷害的人遠一點。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殺鬼不惜性命的人,我我我.....我和你們真的太不一樣了,明明能複活卻還是怕死.......這樣一說我感覺我就是個慫包......如如如、如果有一天我想起那些糟糕的記憶想去恨了,我再努力去恨吧......”

和室内沉寂片刻,富岡義勇出聲道:“惠,我希望你不要想起過去的事,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是軟弱的事。但如果有一天你恢複過去的記憶,思想發生變化的話,也要讓我知道。”

上杉惠默默端起茶喝了一口,支支吾吾應着:“嗯......”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其目的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并不恨鬼舞辻無慘這件事——他又不是原主,這具身體過去的事情就算讓他知曉,于他而言也與看一部恐怖小說無異,精神沖擊遠遠不如他本人被欺負來得可怕,誰說救贖文的主角就一定要恨反派了......他還真不恨鬼舞辻無慘,雖然無慘殺過他一次,關了他好幾年,可是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無慘在他身上是實打實地付出了真金白銀和時間精力,幾乎把那段折損給彌補回來了,那幾年他甚至睡醒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找守在自己房間看書的鬼王撒嬌搗亂......無慘鬼皇帝當慣了,還會屈尊手把手教他學五十音圖,領着他去各大旅遊景點閑逛,說話甜一點哄開心了,他想要什麼無慘都會給他。

上杉惠這種沒被認真呵護過的青年學生哪受得了大佬這麼照顧,如果他穿越到鬼滅世界最初遇到的就是受到蠱惑的鬼王,當場倒戈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大家嘴上說着邪不勝正,魔王終會被劍聖打倒迎來圓滿結局,可魔王他對你很好诶,記得住你喜歡的餐廳和愛用的香薰,把千年偉業棄之不顧縮在地下城裡教笨笨呆呆的你讀書認字,隔三差五就會大包小包買禮物回來,誰惹了你都要倒大黴。

别人說魔王是壞蛋殺了很多人,可是唯獨你沒辦法因為他是壞蛋就讨厭他。

産屋敷耀哉眼眸深邃,淡聲道:“惠的想法我明白了......”

上杉惠隻覺得有一道寒流穿透過身體,他手指不由得抖了抖,待他放下茶杯,産屋敷耀哉的表情不變,依然是那麼淡然,給人一種對他所有的小心思看穿得一幹二淨的感覺。

“惠願意助鬼殺隊一臂之力嗎?即便結局是鬼舞辻無慘的死亡。”

上杉惠沉默數秒,低聲道:“我會幫你們的,至于他的結局,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他心裡有種陰森的茫然感,隐隐約約覺得将來可能有什麼大坑在等着自己,可他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什麼用,要是他在乎的人一個接一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死掉,他隻能轉身從懸崖邊跳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最終的命運如何,隻希望在異世界的時候能多留些美好的回憶,至于其他的想了也沒用,幫了無慘鬼殺隊的柱肯定保不住,比起拿他當寵物的鬼王,他自然是要幫孩子們的。

這場會議并未持續很長時間,産屋敷耀哉表面再雲淡風輕也架不住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等聊完上杉惠留守在鬼殺隊的細節也就結束了。

上杉惠默默地看着産屋敷耀哉的妻子孩子預備過來攙扶他,看着他面容可怖的紫色青筋,精神一瞬間恍惚起來,下意識喃喃說道:“如果産屋敷曆代的詛咒是因為鬼,如果我的血是解毒劑,會對詛咒起效果嗎......”

在場的諸人均是一愣,上杉惠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大嘴巴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産屋敷天音聲音隐約泛起波瀾,輕聲問道:“惠大人,這是您的第六感嗎?您覺得您的血能對抗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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