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任卷舒轉頭看他,“起早了又沒用,那酒樓最早也要午時才開門。”
“去酒樓幹什麼?”
“找映春啊。”任卷舒說完,看着同其塵的表情,他雖然沒說話,臉上卻顯出‘不務正業’四個字。
“這偌大的平江城,那三個黑衣人身上的異香,我隻在映春身上聞到過,去找她總比毫無頭緒的亂撞好吧。”
任卷舒一邊說一邊圍着他轉,轉的同其塵頭腦暈乎,竟也覺得她這話十分有道理。
稍作整裝,三人一同去往這平江城東的醉仙樓。
任卷舒半路攔着同其塵換了身行頭,他這一身淺藍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長留山弟子,城内的妖怪本就不漏痕迹,他往身邊一站,估計映春都不敢來給她斟酒。
換上尋常的衣裳,看着都順眼了不少。
醉仙樓午時的客人一點也不比晚間少,任卷舒來了一次,就已經輕車熟路。
“小二,安排個三樓上好的位置。”任卷舒瞧着戲台上的舞娘,映春似乎不在。
店小二手持筷碟菜單,抹布往肩上一搭,轉身瞅見她時愣了下,眼睛一提溜立馬笑着說:“哎吆,客官你又來了,快裡面請。”話落掃了眼她身後多出的男子。
同其塵身後背着劍,臉上沒什麼表情,安靜的打量着酒樓裡的一切。
任卷舒跟在店小二身後上樓,“映春姑娘今日不在?”
“這個小的也不知,待會我給客官去看看。”店小二臉上陪着笑說。
入座後點菜,任卷舒想着同其塵頭回來,讓他先點幾個。聽着他念得兩個菜名,任卷舒皺了皺眉頭,這人也就是個道士,又不是那和尚需要忌葷。
雪芽又點了幾道葷菜,任卷舒朝同其塵擡頭示意了下,“喝不喝酒?”
“不飲酒。”同其塵搖頭,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無趣,她轉頭對着小二說,“再來壺上好的桂花釀。”
“這城内的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妖氣都掩蓋的甚好。”任卷舒瞧着他,“你這一路過來有沒有察覺到妖氣?”
“并未。”
她手指轉着杯子,啧了聲。同其塵掃了眼這不合禮數的動作,低頭品了口茶,并未說什麼。
原本想着跟這城内的妖打聽打聽,這可倒好,連個妖氣都聞不見。任卷舒思量了半天,“午後,調查一下這城内可有失蹤人口。”出了這麼多怪屍,不可能一點異象都沒有吧。
“長留山的弟子已經查過,城内并無人口失蹤。”
雪芽漫不經心的說:“你這長留山弟子們,調查的可仔細?”
“那是自然。”
任卷舒有些惱悶,怎麼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飯菜吃到一半,舞娘們紛紛開始下場斟酒,她仔細瞅了兩遍,沒見映春姑娘。還有那個店小二,說是給瞧瞧,也不知道瞧到哪裡去了。
一個小舞娘打量了眼桌上的三人,邁着婀娜的步伐先走到男人身邊,手裡拿起酒壺,衣袖一挑。還沒等坐下,同其塵迅速彈到一旁,眼底的驚恐化為不解,偏過臉不看她。
小舞女本想搭着他的肩坐下,結果被框了一下,半坐半倒在這長凳上。
任卷舒沒忍住笑了兩聲,對着小舞娘招了招手,“美人來我這邊,别跟那人計較,他無趣的很,怕是過兩天便要去出家了。”
小舞娘眉眼含情走到她身邊,靠近坐着為她斟酒,笑着說:“姐姐自是好酒量。”
平日裡,舞女定不會和客人太親近,飲酒的多半是男人,手腳毛躁的很。女子就不一樣了,貼一貼靠一靠都是自願。
同其塵也不說話,闆闆正正的坐好。任卷舒笑着收回視線,看向旁邊的小舞娘說:“今日怎麼沒看見叫映春的那名舞娘?”
說完明顯感覺到了身側的人怔了一下。
小舞娘反應極快,纖纖玉指戳着她的臉頰往一旁推,“我在這懷側候着,姐姐怎麼還提别人,這可叫我好傷心。”
“怎會,你在這,我那還想敢想别的。”任卷舒理了下她烏黑的發絲,“自是因為我昨天跟她打聽了些事,這才提及起來。”
同其塵看不下去,怎會和那混迹情場的風流人士一樣。偏過頭時,看見雪芽一臉淡然的吃飯,像是對這般場景早已司空見慣。
“映春姐姐應是生病了,具體的我可不知。”
“那你們這誰知到她的住處?”
小舞娘起身故作生氣的小模樣,“我在這搭話,姐姐句句不離映春,真叫人懊惱。姐姐這麼想知道便問那管事的店小二。”
說罷她轉身繼續去給下一桌斟酒。
任卷舒笑着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同其塵掃了她一眼,還以為她會追上去将人拉住,“這舞女應是撒了謊。”
任卷舒夾了口菜,“那店小二怕是也撒了謊。”
三個人交換了眼神,默默吃着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