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瞧見。”雪芽接着說,“不用擔心,無應能辯出他血迹的味道。”
燕辭歸瞅了他一眼,還有名字‘無應’,兩人對視的一瞬,隻感覺一股陰森森的寒意籠罩下來。
不入輪回的鬼煞,不是怨念太重,就是執念過身,看他聽雪芽差遣,應該也不會作惡,暫且先不管了。
燕辭歸道:“走吧,先追那道士。”
——
河裡的小魚都繞過她面前這一片遊,任卷舒轉頭看了眼憶樂宅院的大門,有幾個人拿着竹籃外出,看樣子是要去采辦東西。
不止宅院内風景好,這宅院外的景色也極美,出門走動幾步就能看到這潺潺流水。她收回視線,在身旁摸索到一顆石子,手指撚了撚投到這小河裡面。
夜裡水波不如白天明顯,石子又小,沒翻騰幾下,水面就平靜下來。任卷舒實在無聊,歪頭看向閉目養神的同其塵。
“映春還沒出來嗎?”
同其塵在宅院外布下符紙,隻要映春出來就能感應到。
“還未。”同其塵眼皮都沒擡一下,冷冷撂下兩個字。
任卷舒觀賞他的長相,要是生在尋常人家,沒受長留山的管教,應會比現在風趣一些,定能招不少女孩子喜歡。
“你年紀多大?”
同其塵睫毛微顫,按師父口中所說的,他當下應屬舞象之年,大概一算,回答道:“十八。”
任卷舒往他面前湊了下,“門派裡的女弟子們,有沒有跟你示好的?”
見同其塵閉着眼不說話,她笑道:“怎麼?門派内的弟子還不能在一起?”
同其塵道:“沒有這條規定。”
“那有沒有人想跟你談情說愛?”任卷舒眼看要貼到他臉上,這人還是閉着眼,嘴也不動一下。
任卷舒故意‘嗷’了一聲,聲音拐上拐下故意逗他,“那看來是有,你不好意思說了。”
“沒有。”
“沒有?是沒有談情說愛,還是沒有不好意思?”
見同其塵眉心抽搐兩下,應是生氣了,任卷舒在他面前撤開,嘴裡憋着笑,眼看憋不住,伸出手在唇上擋了擋。
這要是在這笑出來,不得把他這個小正經給氣壞了。
同其塵緩緩睜開眼,餘光掃了她一下,硬氣道:“都沒有。”
任卷舒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好好好,都沒有哈,都沒有。瞧你那小模樣,這麼大個男人還羞上了。”
他現在哪是羞?是惱的,惱的臉都紅了,無措着不知道說啥,最後憋出一句,“任卷舒,你别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任卷舒擺了擺手。
同其塵還硬生生加了句,“這事有何好笑。”
“好笑在哪,你自然不懂。”任卷舒拿胳膊怼了他一下,“此事過後,你若是不知道如何談情說愛了,便去半月山尋我,到時候我再好好教你,也讓我開心開心。”
同其塵反問她,“你就懂?”
“那是自然。”她起身甩了甩衣袖,“我可是活了三百多年,這世間的感情之事,不知道見過多少。怎麼讨女孩歡心,怎麼讓男人死心塌地,都有的是法子。”
同其塵聽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冷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些道聽途說,說的好像是你實踐過一樣。”
“你怎知我沒實踐過?再說,這看過跟沒看過就是不一樣。”
同其塵剛想開口,就被任卷舒拍了一巴掌,“道士。”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個受傷的道士往憶樂宅子跑。
任卷舒覺得他很是眼熟,看到那把金錢劍,才猛地反應過來,上次抓小桃時,在酒仙樓旁撞到過這個道士。
他這弄得一身傷,看來道行也不怎麼樣嘛。
“你可能看出這道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任卷舒問。
見那道士進了宅院大門,同其塵收回視線,“沒什麼奇怪。”
任卷舒看着宅院思索了片刻,耳朵動了下,道:“雪芽來了。”
同其塵聽了她的話,環視一圈也沒見到人,見任卷舒朝南等着,他也跟着面向南方等。
不一會就将三人匆匆趕來,同其塵仔細瞧了眼,分明是一人一妖一鬼。
任卷舒上前圍着無應繞了一圈,“雪芽把你叫出來了呀。”
無應隻是看着她點頭,任卷舒拍了下他的額頭。
燕辭歸問道:“可見一個道士,身……”
“身穿烏紫色衣袍,受了傷,還拿着把金錢劍。”任卷舒轉向他,“說的能否對上。”
燕辭歸連連點頭,“全對。”
“那就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