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各位了。”劉婆婆道。
同其塵道:“沒事,舉手之勞。”
幾人一起幫忙收拾好,夬離還想再玩一局捉迷藏,無奈被劉婆婆叫住,也就此作罷了。
劉婆婆将夬離叫到後面去做飯,幾人站在門前,同其塵道:“飯後休息一會,下午收拾收拾東西,繼續趕路吧。”
任卷舒點了個頭,算是回答他了。
不知道還要走幾天,才能出這片沙漠。
午飯,劉婆婆跟幾人一同吃的,白日裡看她,雖然眼睛還是灰白的,總感覺和藹了不少。
任卷舒無意間提了嘴,“外面的那片泉有名字嗎?”
劉婆婆剛想開口,夬離搶先一步答了,“囵吞泉。”
“這些年也多虧了囵吞泉,不然,那還能活到現在。”劉婆婆不緊不慢補充了句。
燕辭歸扒了兩口飯,“那肯定啊,要穿過沙漠的行人,就指着它歇腳了。”
任卷舒問道:“他們說的明月珠是?”
“不知道啊。”劉婆婆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謠傳的,說這沙漠裡有一奇景,綠樹泉水,這奇景下有一奇寶,名為明月珠,乃天上仙人所贈,還真有人信了,專門過來尋。”
劉婆婆說完,搖頭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任卷舒道,“劉婆婆可見過這明月珠。”
劉婆婆擺了擺手,“都是些謠傳,哪有什麼明月珠,我在這都多少年了,從來就沒見過。說什麼仙人所贈,若真有仙人,何不把這沙漠變成平原,也好讓更多人住過來。”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律,大自然也不例外。同其塵隻是安靜聽着,并沒反駁什麼。
飯後,又向劉婆婆買了些幹糧,準備下午走的時候帶着。
夬離道:“你們下午就要走?”
靈久痛快的“嗯”了聲,再也不用看到這個小讨厭鬼了。
夬離道:“我們下午還能玩遊戲嗎?”
任卷舒搖頭,“恐怕不能了,我們要去休息一下,起來就準備出發了。”
“好吧。”
“夬離,該過來了。”劉婆婆在門簾後喊他。
“知道了。”夬離也喊了聲,又跟她們說完“拜拜”,才跑過去。
靈久看着他撩開簾子鑽進去,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沒看到。就是感覺不喜歡他,說來也奇怪,她平常還挺喜歡和别人玩的。
夬離跟其他小孩不一樣,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她還真說不上來,反正她不喜歡。
稍微休息了一下,幾人便開始收拾行李,夬離跑到門口看着,也不說話,就呆呆靠在門框。
他看靈久系起包袱,開口道:“都收拾好了嗎?”
靈久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夬離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要趕路,不會回來。”
“嗷。”夬離又呆站了一會,自己擡腿跑下去了。
出客棧時,快進黃昏,太陽把沙漠照的一片紅一片黑,還有些未散去的燥熱,過不了一個時辰,就該冷得打哆嗦了。
“路上慢着點。”劉婆婆牽着夬離站在門口,沖她們揮了揮手。
“好,知道了。”
五人的影子越拉越長,直到被小沙丘擋住。
同其塵這人平日裡冰冷了些,窩在懷裡是真的暖和,任卷舒伸出小爪子在他身上虛撓了兩下,下一秒就聽他開口道:“怎麼了?”
“沒事,伸了個懶腰。”往常離的遠,察覺不到,現在貼到一塊,才發現他身上有種香火味,就像寺廟裡傳出來的一樣,清新悠長,聞起來确實舒服。
就這樣又走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升起,她和靈久便從懷裡跳出來,化為人形。
任卷舒将雪芽放出來,風一吹,還帶着夜裡的寒意,陽光照在身上才有個暖和勁。
靈久道:“去找個有陰涼的地方,我再刨坑。”
燕辭歸笑道:“你這越幹越熟練,以後不愁混不上飯吃,這也算門手藝了,喪葬禮指定能讓你混進去。”
靈久急忙道:“呸呸呸!我這手藝是給咱們享受的,什麼喪葬禮,呸呸呸。再說,這山間野果多的是,我才不怕餓肚子。”
“小靈久說的對,我這胡說八道。”燕辭歸說着抻了抻胳膊,往前面的小沙坡上走,“我看看哪裡能有塊大石頭,找個陰涼地……”
話還沒說完,他在小沙坡上愣了下,喃喃道:“我的個老天奶啊。”伸手揉了揉眼,真不是幻覺。
靈久看他那傻樣兒,一邊往沙坡上走,一邊問道:“你看見啥了。”
燕辭歸喃喃道:“見鬼了。”
“見鬼?見什麼鬼,大白天的哪有鬼出來?”靈久伸手在眼上擋了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我去,真見鬼了。”
任卷舒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呢?魔怔了。”
燕辭歸讷讷轉過身,“卷兒姐,說來你可能不信,要不你們都過來看看吧,真見鬼了。”
雪芽莞爾,“這麼大的太陽,有鬼早就曬的魂飛魄散了。”
順着沙坡望下去,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一汪泉水,打眼一看,還有家客棧。任卷舒皺了下眉:“鬼打牆了吧。”
夜裡風沙大,看不清路也正常,但傍晚出發時,還是能看清的,足足往南走了一個時辰,這怎麼又繞回來了。
她轉頭看向同其塵,“你昨天晚上走反了?”
同其塵道:“沒有,一直在往南邊走。”
“這沙漠裡會不會有兩處泉水,有兩家客棧?”燕辭歸道。
“還長的一模一樣?”任卷舒疑惑道,“先過去看看吧。”
雪芽道:“還是小心些。”
五人走到客棧門口,還是紅色旗子,寫着四個黑字‘來福客棧’。
任卷舒走到面前,這次沒直接打開,而是敲了敲門,“有人嗎?”
半天沒聽見回應,她手剛放到門框上,門就開了條縫,夬離探出腦袋,“你們回來了。”
真是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