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吧,我也可以去其他房間,的确一直在等你們。”他說着站起身。
腳下的影子卻不是人形,像條蛇來回蠕動着,但是沒看出蛇頭。
夬離笑了下,“現在沒辦法了。”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容還未收起,直沖任卷舒而去。
任卷舒側身疾走,一鞭子下去正敲在他腦袋中間,硬生生給劈成了兩半。
隻聽他“咯咯咯”怪笑,原本血肉模糊的兩半臉,竟重新長成兩個肉球。她抽回鞭子,兩個肉球逐漸蠕動出人形,嘴巴、鼻子、眼睛,兩個夬離腦袋頂在一個脖頸上。
四隻眼睛緊盯她手中的魚骨鞭,兩張嘴一同開口,“不錯嘛,不錯嘛,這鞭子,這鞭子。”說着又沖她撲了上來。
雪芽見情況不對,沖上前與他過了一招,夬離對她的興緻不大,趁她出擊的功夫,團成球閃了過去。又被無應攔下,掐着甩在地上,脖頸處多了五個血窟窿,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站起身。
無應蹙眉,鋒利的指甲向他抓去。
夬離跟沒有骨頭似的,纏繞在他身上,其中一個腦袋擰了個圈,這下一前一後都張了眼睛,招招避開。
無應的招式多數打在了自己身上,他下手狠,逼得自己吐了口血,夬離趁機将他踹開,沖任卷舒撲上去。
在半空中,被燕辭歸拍出的玄蛇劍劈成兩半,落在地上。
兩半身子竟也變成兩個肉球,上面還頂着個腦袋,遠看像葫蘆,任卷舒急聲道:“快殺了他!”
幾人撲上去,兩個肉球動作敏捷,在她們腳下穿梭,地上不夠滾的,就彈到屋頂上,四個人在屋裡撞成一團。
它們又趁機逃了出去,竄到走廊裡更是撒了歡的亂蹦。靈久躲到同其塵身後,看着卷兒姐她們追了出來,打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同其塵找準機會往屋内跑去,靈久在後面拽了他一把,沒能攔住。
她緊跟着同其塵進去,急的不行又不能大聲喊,壓着聲音質問他,“你幹什麼去?卷兒姐說了不能亂跑,不能亂跑!”
同其塵道:“夬離待在這個房間,出口很有可能在這。”
靈久恍然大悟,環視一圈,急切道:“還等啥啊,快找,快找。”說着就開始上手扒拉。
肉球上蹿下跳,逐漸幻化出人形,伸展出兩個夬離站在幾人面前。
兩人還知道分工合作,一個去攻擊任卷舒,另一個拖住雪芽他們。
夬離的招式毫無章法,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動作,每次出手又不留餘力。
燕辭歸抽出身去幫任卷舒,夬離隻是防禦他的出擊,卻不傷他,“卷兒姐,我拖住他,你去擊他要害。”
“好!”要害?腦袋不是,身體也不是,任卷舒掃了眼他心髒的位置,“你可要定住他。”
燕辭歸手指帶過劍刃,指尖在空中畫出血符,迅速向他拍開。
夬離想躲,被任卷舒一個暗器飛過去,劫在原地,符咒壓在身上,越掙紮裹得越近。
任卷舒一劍刺進他的心髒,鮮血噴出,夬離瞪大眼睛身體卻像洩了氣的皮球,軟了下去。
“雪芽,刺他心髒!”任卷舒喊道。
無應瞬間撲上去,勒住夬離脖頸,大腿接了他一掌,鮮血順着銀質面具滴了下來。雪芽掌控好力度,手中爪刀飛了出去,穿過夬離心髒,在他後背漏出一個尖尖,停在無應身前。
夬離卸了力氣,靠着無應滑到地上。
雪芽瞬間移過去,雙手拖住無應,掌心發力收回爪刀,輕聲道:“我看一下。”她說着要去摘無應臉上的面具,被他側臉避開,也就沒再動作。
無應沒敢轉過頭看她,額頭輕輕抵在她頭上,指尖混着血在她手心描畫,“沒事,别擔心。”
雪芽拿出陶笛,“那你先回去,好好療傷。”
無應搖頭,眼巴巴的看過來。
雪芽輕微皺了下眉,“你怎麼又不聽話?”
無應委屈又不想表示出來,使勁往眼底壓,壓得快溢出來了,在她手心描畫道,“萬一還有危險,我在這運功療傷。”他描畫完又指了指自己腿,搖頭表示‘不嚴重’。
雪芽輕輕嗯了下,扶着他坐在地上。
燕辭歸瞅着兩人,胳膊怼了怼任卷舒,他還沒開口,便聽任卷舒道:“我瞧着這兩個人,怎麼有點不一樣呢?”
輪回契都簽了,量這小子也不敢做什麼,再說,契約都簽了,雪芽指定信的過他,任卷舒擡手一揮,“算了算了,雪芽開心就行,不管這麼多。”
燕辭歸瞪大眼,不由追問道:“不是?這兩個人什麼關系,你也不知道啊?”
“我跟他也不熟,沒見過幾面,他現在相當于是賣身給雪芽,賣魂好像更準确些。”任卷舒猛地反應過來,手指在下巴摸了摸,這小子看來把心一起放雪芽那了。
雪芽好像也不讨厭他,這妖和鬼談情說愛?戲文上沒寫過,倒也沒聽别人說過,應該能行的通,任卷舒搖了搖頭,不管這麼多了,雪芽開心就行。
地上躺着兩條三米多長的肉蟲,咋一看像黑蟒,仔細瞧了瞧,身上一環連着一環,肉乎乎的兩頭,竟然是蚯蚓?!
原來是地裡爬的,怪不得他總說自己光秃秃,任卷舒感歎道:“這真是蚯蚓成精了。”
燕辭歸道:“小蚯蚓還挺可愛的,長成這麼大,真就有些吓人了。”
任卷舒轉身,同其塵正在試探房間,符紙飄到上空被一團黑氣吞沒。她擡腿走過去,窗戶外還是沒有一絲光亮,這客棧的封印并未解開。
“夬離死了。”
同其塵點頭,“封印還在。”
夬離也夠狠,死都死了,還留有後手,哪怕是同歸于盡,也不能輕易放過她們啊。
“去開那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