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泰拳我們都教的。全是專業老師,如果您想學泰拳,并且英文OK的話可以選泰國老師,都是打過專業比賽拿過名次的。本土的老師呢也很厲害。可以先上體驗課感受一下,您之前有了解過我們拳館嗎?有沒有感興趣的教練?”
“餘琛教什麼?”林茜在這裡隻認識兩個人,先問了餘琛。
“您問我們老闆啊,不好意思,他的課都約滿了,現在已經不接新學員了。要不您再看看其他教練呢?或者我給您推薦也行。”
“何廣生呢?”
“他是我們店的行政總監哈,不教課的。”
正巧何廣生來前台拿東西,看見了林茜。
“林律師你怎麼來啦?找琛哥嗎?他不在哈。”
“我知道。下周出差,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的事可以先處理。”
“看來琛哥的拳館在你這優先級好高哦,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何廣生眉開眼笑。
林茜有點不好意思,轉移話題:“聽說他的課滿了,已經不接新學員了。”
“對,琛哥是老闆嘛,要處理的事很多,香港那邊還一個店,飛來飛去的,本來就沒多少時間。其實以前的會員差不多都在香港,隻有一個特别資深的跟過來了,琛哥就在帶她。”
“康嫣然?”林茜腦海中出現這個名字。
“對。”何廣生眼睛瞄了一圈四周,壓低聲音:“這裡面呀,有緣故的。”這個緣故本來他不知道,不過上回林茜似乎表現出了一點在意,他也就私下打聽過了。他得替老大的追妻之路掃清障礙啊。
閑來無事,看何廣生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林茜也擺出洗耳恭聽的勢頭。
“嫣嫣這個孩子,其實也蠻可憐。”何廣生把林茜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斟好茶,換上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講述起來。
原來康嫣然小時候和父母在大陸的,十歲時父母離婚,爸爸帶她去了香港。因為語言不通,性格又内向,康嫣然在學校沒什麼朋友。但好在成績還不錯,也一路升學。
康爸工作很忙,男人又粗心,沒注意到女兒的異常。等發現的時候,才知道女兒已經曠課很久了。曠課的原因,是因為被霸淩。
每個學校都有小團體,康嫣然在的學校也不例外。倒黴的是,這個刺頭軍團就在她的班裡。
她講話有口音,總是被嘲笑,慢慢的就不愛講話。
她身量纖細,性格孤僻,從來不參加學校的課外活動。因為不合群,又開始有各種奇怪的流言傳出。
十五六歲的年紀,愛噱頭勝過愛真相。她們欺負一個不愛說話的孤僻女孩,自以為是匡扶正義,愈演愈烈。
康嫣然從莫名其妙地丢作業,到衣服被劃髒,到被堵在廁所裡扇巴掌,卻始終不敢跟老師和家長說。
爸爸已經那麼辛苦了,不想再增加他的煩惱。至于老師,小時候求助過的,和稀泥了事。過後自己又多被欺負了一場。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升學就好了。
可是這次怎麼也忍不了了,康嫣然選擇了逃學。每天早上照常出門,然後漫無目的地晃蕩在大街上。
直到老師找到家裡。
那時候康嫣然已經不怎麼說話了,她看到爸爸的目光好像很心疼很愧疚。其實她自己也是,她本來該繼續讀書念大學的,可是她做不到了。
後來康爸給她辦了休學,帶她看心理醫生,帶她旅遊,陪她聊天,效果都不大。以前父女之間除了三餐和成績就沒什麼可聊的,現在突然有了時間坐下來,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
心理醫生告訴康爸,人的攻擊性本來應該向外的,可是她年幼的時候為了自保把攻擊性壓抑住了,導緻她形成習慣,現在的攻擊性隻對向自己。整個人就壓抑又厭世,沒有活力。
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康爸把康嫣然帶到了拳館。那時候餘琛剛開業不久,什麼都沒有,唯有時間和耐心。
一個高大兇猛的大塊頭,對着一個沉默纖細的女孩,沒有太多話,隻是一遍遍教她出拳,糾正她的動作,調整她的姿勢,在她力竭時讓她休息,然後站起來繼續。
情況竟然神奇的好轉了。那時候康爸也想通了,隻要女兒健康快樂,做點喜歡的事就好,自己可以養她一輩子。
康嫣然就這樣一直跟着餘琛打拳,甚至跟來了北京,至今已經有四年了。
“情況就是這樣咯。老學員嘛,琛哥都很關照的。而且嫣嫣确實也很好,又用功又聽話,是教練喜歡教的那一類學生。”何廣生說到口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睥着林茜的神色,何廣生又加了一句:“而且呢,我們拳館很有規矩的,琛哥說過,教練不可以和學員談戀愛。所以康伯也很放心把嫣嫣送過來。”
“拳館還有這樣的規矩嗎?”林茜問道,不過設想自己如果和客戶談戀愛,也是很奇怪。
“對啊,琛哥說會影響工作,公私不分,而且要是特别關照其中一個,對别的學員也不公平。”
林茜點點頭,想的很周到。
見林茜打消這個誤會了,何廣生乘勝追擊:“其實來我們這打拳的女生大多也是為了減肥或塑形,很少以打職業賽為目的的。每天坐辦公室那麼久,肩膀都僵了,運動一下就很舒服嘛。而且把沙袋當成煩人的老闆同事,打上去還解壓,你說是不是?”
“有道理。”看何廣生這麼賣力地為拳館宣傳,林茜微笑着捧場。
“那林律師,你考不考慮來我們拳館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