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楚熠,這四年裡,你有好好思念過我嗎?不是你口頭告訴我的思念,是真正刻在心上的思念,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分真實?
程景知垂下眼眸,遮掩從眼睛裡流露而出的悲戚。四年時間太長了,連她也無法再确認他是否真的還愛自己,這份愛裡是否又摻了雜質。
“知知……”楚熠伸出手,觸碰到她的臉,輕擡起來。
濃密的睫毛下,有最美的一雙眼睛,此時此刻,這雙眼睛裡隻有他,卻盛滿了對他的不信任。
“相信我。我隻要你,隻愛你。”
程景知沒有回應他的話,卻也沒再避開他的目光。
他攬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擡,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楚熠擡起頭看程景知,像是她忠誠的信徒,隻要她沒再将自己推開,隻要她和自己的曾經還沒有從她心裡消失,他就能一分一分再赢回她的心。
他的體溫很高,五指張開掌住她的腰,抱住她是最輕松的事情。
他們靠得這樣近,近到一呼一吸都是如此清晰。楚熠的心跳先失了守,心髒極速的跳動令血液都在倒流。
程景知依舊那樣看着他,用手背輕輕碰了他的額頭一下,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很燙,你還在發燒。”
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被他當成是關心和恩賜。像是沙漠之中迷失的旅人,久逢甘霖,想要身體的每一處都被水滋潤。
他再靠近她一點點,額頭抵在她的肩上,側過臉來,噴灑着滾燙呼吸在她頸間。
“我什麼也不會做,害怕傳染給你。就抱一下好嗎?隻是抱一下。”
很難說這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在程景知淡淡嗯一聲後,他收緊手臂,将她牢牢鎖進懷中,高挺的鼻梁離她的脖子隻有一厘米時,終究是抵抗不過她身上熟悉的香氣,鼻頭輕掃她細膩皮膚。
就連頭發也觸碰到她頸間,很癢。她輕輕推他的肩膀,沒有推動,掌上的藥水已經幹掉了,色彩陳舊,深深嵌在掌紋中。她沒有給予相同的擁抱,一來她連自己都不清楚此刻所想,二來她也不想手上的藥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鼻尖氣息暖烘烘,應該說是整個身體都被他抱得發熱,熱得她額前都冒出了細密汗珠。
“好熱……”
“好。”他十分克制地在她頸間落下一個不經意的擦吻。
再擡起頭來時,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她得以呼吸:“讓陳助理帶你走吧,你回去休息。”
眸中難掩失落,他鼓起勇氣問:“知知,那我們……”
“楚熠,都已經過去了。”
“我不想聽,”他往她脖子上蹭,一下又一下輕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結束……”
程景知用力推開他,他不得不擡起頭來。
“好了,你該走了,我還要回去工作。”
“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
程景知不免覺得好笑,扯了扯嘴角問:“怎麼留?”
“我會和喬彥今和平相處,不會亂說話。”
“你現在腦子不清醒,等你清醒了再說。”
“我很清醒。”
他的斬釘截鐵讓程景知心跳加速,分明在剛剛擁抱的時候就提醒過自己不能沉淪。
“不要再說了,楚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不要再提。”
楚熠忽然笑了,應下來她上一句話:“好,我現在不清醒,等我好了我們再談。”
程景知不由大聲道:“楚熠,别耍賴。”
“可剛剛是你自己說的,等我清醒再談,是你在耍賴。”
很好,詭辯的第一把手。程景知氣得不輕,用力推開他,立刻就要站起來。可還是被楚熠拉回懷裡:“我錯了,你不要随便動,對傷口不好。”
“我命令你現在放開我。”
“好,聽你的。”他放開了手。
“打電話給陳溫綸,讓他上來接你回去……”她一念之間,後面決絕的話被吞入腹中,改成——“我們下次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