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批一起扣分是常事，一起去掃廁所也不是沒有過，因為人多而赦免，不是霍格沃茨的風格。

那就是故意當作不知道了。

鐘靈又問：“之前的留學生在霍格沃茨被欺負了教授們是不是也不管？”

反正都是放任自流，他們赢了是因為自身強大，之前的留學生輸了也是因為不夠強大，一切都憑自己。

“是。”費爾林緩緩點頭，“隻是之前他們跟你們不同，他們會盡量避開我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被欺負了也不反抗，不聲張，所以我們很少了解。”

“但其實我們都清楚，他們那時候隻有三四個人，比你們現在少得多，長期處于被排擠的狀态中，隻是他們從不尋求幫助，我們也......沒理由伸手，或者說，不敢伸手。”

鐘靈理解他的意思，幫助他人也要看對方是否自身強大，否則你伸出了手反而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那時候費爾林還是低年級，也沒有學生會會長的身份，那些被所有人忽略的沉默的角落，他也隻能路過，不敢去看。

“那時候他們很弱小，吸引來的火力也不大，隻是頻率太高，要說程度卻比你們輕的多。現在你們越張揚，來找麻煩的人也越強大。”

“不過都一樣，”他無奈道：“隻要你們都能自己處理，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就不會插手。”

鐘靈有些憤怒，“不可挽回的地步指什麼？如果昨天小僵屍在禁林裡真的出事了，這算不可挽回嗎？那時候他們插手還來得及嗎？”

費爾林抿起嘴，“所以學校設立了學生會，為學生提供幫助。”

鐘靈笑了聲，“等學生自己去學生會告狀的時候，也晚了吧，況且你們的力量能改變什麼嗎？”

費爾林被噎住，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知道鐘靈說的對，如果沒有學生提出問題，學生會也無法解決問題。

而如果碰到像鐘靈他們一樣的事情，即使提出問題，學生會也大概率解決不了。

甚至偶爾他也覺得學校的機制有些奇怪，強調自由平等，可卻任憑強者欺負弱小。

所謂的平等是以實力說話，所謂的自由是弱肉強食。

所以他成了學生會會長後盡力在幫助弱小，隻是收效甚微。

“算了，”鐘靈擺手，“那就希望他們一直不要插手。”

他們會以自己的方式對抗一切不公。

那一夜的故事像是一陣風，将學生們吹的七葷八素，然後呼嘯離去，卷起一地塵埃。

學生們短時間内應該不再敢招惹他們。

但對于小僵屍來說，那一夜并沒有那麼容易忘記。

他感受到他人強烈的惡意，更加不願意出門，就像是之前的留學生，即使他很厲害，也還是選擇避開。

隻因為他答應過三火，除開反擊外不可傷人，更不能傷人太重，太過血腥。

既然不能将那些人都打怕，也無法阻止他們釋放惡意的訊号，那便隻能躲起來，不去看他們嫌棄、恐懼的眼神。

田三火也很頭疼，他曾經以為到這裡頂多會有些不習慣，但怎麼都沒想到會對小僵屍的心理造成這麼大影響。

他歎氣道：“萌萌這樣的天生嗜殺，他們不會控制，解決問題的手段就是暴力，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教他，跟他溝通，讓他保持基本的理性，哪怕是用契約約束，也不讓他沾染血腥，閘門一旦打開就很難關上。”

田三火打起了退堂鼓，“可我沒想過這種情況，他們用語言，用眼神産生的霸淩，萌萌不能出手，隻能憋屈的忍受，我還不如退學算了，帶着萌萌回家去。”

孔尚隐卻搖頭道：“恐怕沒那麼容易走，我們當初是被挑選來的，雖然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但能夠讓我們的家族或者門派妥協，一定是做了什麼交易，怎麼可能輕易讓我們退學。”

她說的沒錯，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但目的沒達成前，他們這些人恐怕還是得繼續呆在這裡。

本校生霸淩現象一直存在，教授們對留學生的态度，校長對待留學生的訴求，以及他們默契地選擇作壁上觀，都可以窺見他們實際上是想留住留學生。

他們這些人都是驕子，一旦真鬧起來要回去，各家族門派怕都要護犢子，所以隻好讓他們肆意反抗，有處撒氣，免得被霸淩打垮。

田三火癱倒在桌上，“那怎麼辦？萌萌總不能一直這麼困着，我都待不住，他還是小孩呢，在家的時候最喜歡跟着我漫山遍野的跑了。”

“萌萌到底是什麼？”費爾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他和我們不太一樣。”

他想了想鼓起勇氣道：“坦白講，即使他的穿着貼近，但他的動作、神态，甚至是外表都能看出一些機械......怪異。”

他很怕怪異這個詞會引起留學生們的憤怒，但并沒有。

三火歎息道：“這已經好很多了，他現在還能在人群裡生活，隻是顯得有些怪，之前可比這還要嚴重，但有些特征是掩蓋不了的。”

比如渙散的瞳孔，漸漸青紫蒼白的皮膚，無法彎曲的四肢。

費爾林同樣覺得遺憾，“他們就是這樣，會排擠與自己不一樣的人，把那些人當作異類，哪怕那些隻是膽子小，不愛說話，出身不好，或是有殘疾，更别說萌萌這樣明顯不同的。”

“如果不是有你們，如果不是見證了萌萌出手，怕被報複，他們會做的更過分。”

鐘靈冷道：“他們隻是忽略他人的苦難，歌頌自己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