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是女孩。
女孩問:“我一直在找工作,考試總是過了筆試,折在面試,這一次我能考上嗎?”
鐘靈點頭,“當然!所有的努力都不會辜負你,哪怕暫時沒有結果,在未來某個時刻一定會反饋給你。”
她溫柔道:“你隻要記着,一路往前,也許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再後面也是女孩。
她問:“我總是處理不好人際關系,想融入,卻總是說錯話,害得大家都很尴尬。”
鐘靈裝模作樣地看了她的簽,故作高深道:“換個角度想,也許你不該委屈自己非要融入誰,你是獨特而閃耀的,一個人也可以很好。”
“當然如果你覺得待在人群中才快樂的話,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也很不錯,有時候傾聽比傾訴要更受歡迎哦。”
“而當你想要傾訴時,不要帶着什麼目的,不要試圖達到什麼樣的效果,自然而然地交談就好,對的人也自然會被你吸引。”
女孩仿佛茅塞頓開,感謝着走了。
依舊是女孩。
她有些頹喪:“近兩年,我才明白,人要先愛自己,最愛自己,可我雖然已經長大了,也有了财務自由權,但卻好像已經失去了愛自己的能力。”
她停頓了幾秒,歎了口氣,“我隻是想問,未來會好嗎?”
鐘靈拿着她的簽,指給她看:“這是上上簽,不隻是未來,你的現在也很好,你優秀獨立,強大無畏,你隻是有些不自信。”
“我們素未謀面,我都能看出你的好,你怎麼還在批評自己?你總是盯着自己不夠好的地方,可那些細枝末節全都比不上這個完整美好的你。”
“全盤審視自己是為了接納自己,你大可以學習一下那些普信男,他們比你差的太多了,卻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
女孩笑了。
鐘靈也笑着說:“有時候長大的好處是,你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懂得如何用多元化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你變得包容,溫柔,我希望,你也能這麼對自己。”
“不如重頭來一次,想做什麼就去做,想得到什麼就努力争取,不将就,不委屈,永不背叛自己。”
再之後是個男孩。
“終于到我了!我排了好久。”他将簽遞給鐘靈問:“我有個很喜歡的人,我能追上她嗎?”
而鐘靈隻是瞄了一眼,便答:“你配不上,下一個——”
“不是,你怎麼這樣啊?前幾個你都說了那麼多,到我這兒就一句話?”
鐘靈不耐道:“我剛罵完普信男,你想對号入座?”
男孩灰溜溜走了。
幾輪下來,隊裡的男孩有些不服了。“這不公平,為什麼到我們就一句話,女生就能聊那麼久?”
鐘靈探出頭在人群中鎖定他,“你怎麼不問問你爸媽為什麼把房子留給你,沒給你姐姐啊?這就公平了?”
他反駁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女生結婚都非得要房子!當然得留給我了。”
人群裡竟然還有人附和。
“哦,那你沒有手,不會自己掙啊?”鐘靈越說聲調越高:“要不你就别結婚,不結婚會死啊!”
對面啞口無言,她又笑着回來對面前的女孩說:“看到了嗎?這就是男人,享受着紅利視而不見,理所當然,卻還計較着一些根本不算觸碰到他們利益的蠅頭小利,我這個攤位甚至是不收費的。”
“所以别想着依靠他們,他們永遠是吸血蟲,一點點将你吸幹,無論是不要臉的明着來,還是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暗着來,全都一個樣。”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提溜起。
“幹什麼?!”
唐獻松開手,讓她站穩,“行了,還給雲秋吧,你再說下去,民政局宣傳幾年都白幹。”
“誰說的?”她同女孩揮揮手,往旁邊走,“離婚窗口的業務也是民政局啊。”
“......”唐獻跟在她身後,“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奇怪。”
“那你覺得錯了。”她回到長廊坐下。
唐獻湊近問:“你是不是對男生有點意見啊?”
“是,”鐘靈一指頭将他往外戳,“所以請你離我遠點,我過敏。”
唐獻的表情晦暗不明,“你去休息會兒吧。”
鐘靈擡頭看着大樹伸展的枝丫,陽光透過來,她眯起眼,“用不着。”
一隻手覆了上來,“那你就在這兒,閉目養神。”
“拿開啊,說了離我遠點,我過敏。”
在她拍掉他的手之前,唐獻就把手移開了,“我看你現在挺好。”
動作快的像是剛剛都是錯覺。
陽光熱烈,鐘靈閉着眼轉身背對,倚靠在圓柱上。
四周嘈雜,她腦袋裡的想法反倒安靜下來。
“喂,這都到鎮江了,我想去趟南京。”
唐獻懶洋洋道:“有意見也不至于叫喂吧。”
“唐獻。”
“知道了,我出錢。”
鎮江到南京不過高鐵二十分鐘的路程,開着車都能到。
站在車站出口,一切熟悉的像是一比一照搬了外頭的世界。
“你們先去酒店,我要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