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屋子裡隻有呼吸聲，牆壁上的樹影斑駁，看着艾諾。

瑪麗安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也沒有多餘的恨意，她擡起艾諾的下巴，示意格林開始審問。

記憶入侵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格林将一部分的意識交給了瑪麗安，瑪麗安閉上眼睛，搜尋艾諾的記憶，她看見，艾諾參與的決策，那些可怕的任務，也看見法亞爾坐在圓桌上商量下一次的實驗計劃。

沒有人是無辜的。

他是罪犯，艾諾也是。

瑪麗安感到心寒，也感到恐懼，仿佛每一個人都戴着面具。

“法亞爾是不是尤利西斯。”瑪麗安問。

艾諾每天任何的反應。

很快她的面部開始抽搐，然後發出尖銳的叫聲。

瑪麗安退後一步。

艾諾表現的十分痛苦。

“她被下了咒，不能吐露出秘密，我們要快點問。”格林說，“死了什麼也問不出。”

“說出來，天神會的架構。”瑪麗安道，“這不會是秘密，你總要對入教的人介紹。”

艾諾用尖銳的聲音說：“你們不會了解的，我不能說。不，不，我。我們，袍子的顔色。”

瑪麗安将自己的魔力注入艾諾的身體裡，讓藥水入侵的更快。

“天神會的大部分成員是銀蛇會的原教旨派，大部分的信徒是不安分的投機者，多半是貴族和神職人員，這些人當中很多是毫無信仰的。”她說。

表情木讷，眼神空洞。

瑪麗安冷冷的看着她，用手指劃過她的嘴唇。

“告訴我，你們是否有根據點。”

艾諾點點頭。

“在聖希斯，在西方的風鈴谷，在東望的永夜城。”她說。

“很好。”瑪麗安說，“讓她寫出來。”

就在他們準備詳細審問的時候。魔力被打斷，艾諾發瘋似的站起來，她拼命的抓自己的臉，血沾滿了雙手。

她張開嘴。

用一個男人的聲音開始說話。

“殺死你自己。”

瑪麗安快速的反應過來，她拉住艾諾的手，格林解除了審問魔法。

但還是晚了。艾諾掙脫了他們。

隻見她漂浮在半空中，整個人極為痛苦。

“為什麼，我什麼也沒有說。”艾諾眼角流出淚水，她的口中流出鮮血，瑪麗安知道她的内髒損壞，整個人在痛苦中掙紮。

“殺了我，殺了我。”她說，雙手在空中比劃着，試圖抓住些什麼。

然後，她的雙手不聽使喚，抓住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扭着自己。

格林用魔力将艾諾拉回地面，可艾諾還是沒有恢複神智，瑪麗安将她的手反綁着。

瑪麗安看着艾諾，表情嚴肅，說不出包含着什麼樣的情緒。

“我可以幫助你。如果你想活下來，我本來也沒有準備殺你。”瑪麗安說。

艾諾點點頭。

“他，是他，是，你身邊的人，他在看着我們，魔法，結界屏蔽不來他。透過我的眼睛。”艾諾說。

瑪麗安一驚。

“誰。”

“殿下，是殿下。”

“法亞爾。”瑪麗安說。

艾諾沒有回答，她睜大眼睛，很快咽氣了。

瑪麗安看着格林，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屍體。

“我會處理掉。”格林說，“找一個合适的理由。”

“找塊幹淨的墳墓。”瑪麗安說，“這是我們唯一的仁慈。”

瑪麗安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難以面對慘死的屍體，也難以面對艾諾回憶中殘忍的事情，她看見無數可憐人被折磨，也看見他們的殘忍。

瑪麗安靠在格林的身上。

“我需要冷靜一會。”她說。

格林抱住瑪麗安。

“噓噓，這不是我們的錯，殺死她的是法亞爾，我們現在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很重要，艾諾也得到了報應。”

“可她隻是愛一個人。”瑪麗安說，“這一切是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現在他殺了她。”

瑪麗安看着躺在地上的艾諾。

房間太安靜了，現在，少了艾諾的呼吸和心跳，發生的太快。

瑪麗安看見的也不多，得到的更少。

艾諾死了，瑪麗安并沒有覺得爽快，相反她覺得身體更沉重了，沉到了谷地。

瑪麗安将艾諾安葬在城中的大墓園裡，她的屍體被安排成意外。是和刺客打鬥造成的死亡，最起碼對外是這麼說的。

人們都認為是艾諾追查一批被盜的宮中金器而被盜賊所害，是巡街的侍衛找到的屍體。

老侯爵得知這個消息後，傷心的說不出話來，當晚就辭掉了工作離開了宮廷。瑪麗安讓蒂姆補上皇室管家的職位。暫時替補，直到有合适的人選出現。

艾諾死了，現在，法亞爾也沒有什麼僞裝的地方，可讓瑪麗安意外的是，這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隻是簡單的哀悼幾聲。在聖堂中祈禱，對瑪麗安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