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火光四濺,在夜空中,一人一龍鬥得不可開交。
火焰噴射而出,沾染上黑色火焰的土地将寸草不生,這火焰可以在湖面上,在河水中,燃燒。
騎士們退卻,他們保護着無辜的平民,農牧場的牛羊牲畜也開始奮力的跑走,避開。
風中卷起一股熱浪,空氣裡滿是火焰的氣味,硫磺味道,還有酸性物質帶來的腐蝕感。
熱,灼燒感。還有死亡帶來的恐懼感,揮之不去的陰影,在慘淡的夜晚流動。
亞伯特穿上黑色的铠甲,這铠甲在寒風中格外的耀眼,月關給铠甲鍍上了一層奇妙的顔色,黑色變得更邪,也更靠近人們内心中最直接的恐懼。
黑發雪膚的皇帝如同畫卷上的屠龍戰士,可惜,他要面對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花了無數心血澆灌的長子。這并不是有意思的故事,沒有振奮人心的瞬間。
面對失去意識的奧斯頓,亞伯特知道自己要放棄他了,奧斯頓出局,他不會有機會參與遊戲,法蒂大陸隻會記得他的殘暴,這是叛國罪,也是對家族的背叛。
亞伯特敏銳的發現這一切是人為推動,有人在精神控制奧斯頓。
他分身乏術,沒有辦法找到這施法的術士,他大概猜到會是誰。
又一股無力感襲來。
心髒在滴血。
在很多年前,他最心愛的女人曾經告訴過他一個預言夢,他們的孩子會叛亂,朝自己的父母複仇,他們野心勃勃,渴望權力,最終會在無限度的欲望下給世界帶來災難,現在是應驗了。
亞伯特想起奧斯頓出生的那天。
他是個脆弱的嬰兒,命不久矣的樣子,原本是帶着榮耀而生,差一點成為了家族的預警,是個詛咒,一個把柄,是貴族最樂意看見的,孱弱的繼承人。
好在最後,奧斯頓還是活了下來。
健康的成長,耀眼又強大。
人總是會偏心,亞伯特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奧斯頓,他從這個偏執的男孩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一個需要不斷努力才能得到認同的家夥。
亞伯特閉上眼睛,他感受着奧斯頓此時不穩定的魔法氣流,神力被壓制住,現在他受到黑暗力量的蠱惑,在這個蒼白的夜晚,如同死神降臨。
火光,拼殺。
亞伯特一次次緻命的攻擊。
在天空中,巨大的龍開始不耐煩的嚎叫,震動了山巒。
亞伯特也決定化成巨龍,不過不是在這裡。
他的儀式終于完成,在天空中,一個黑色的魔法陣浮現,帶着火光,還有無數的雷霆之怒。
他們消失了,從亞文戴爾的郊外,來到了一處毫無人煙的地方。
這裡是死河谷,曾經奧斯頓去過的地方。
這裡也是一片戰争,不過是死人的戰場。
看着眼前的巨物消失。
躲在他處的人免不了探出頭。
他們屏住呼吸,生怕危險會再次降臨。
過了很久,沒有一絲聲響,隻有風雪飄落的靜谧。
他們真的消失了,去了其他的地方,遠離了人群。
死靈軍團也跟着消失,化為了灰燼。
也不知道會去往何處。
山谷在暗自垂淚。死去的亡靈不得安甯。
女騎士看着火焰,屍體開始融化。
擡頭看見陰森森的月光。
月光落在皇宮慘淡的城堡上,黑壓壓的城堡,活着的怪物。
瑪麗安聽見了古怪的聲音。
她讓火焰圍繞在她身邊。她往地下走去。
瑪麗安準備好殊死搏鬥。
她感到興奮,同時也感到憤怒,她不允許,一個幹澀的靈魂可以打敗她。在陰冷潮濕的地下,腳步聲都可以聽見。
瑪麗安走着,走着,這裡安靜的可怕。
跟在她身後的騎士和魔法師早就消失了,這裡是有魔法的,是活着的堡壘。地下世界隻有她可以進來。
瑪麗安的手扶着牆壁。
她聽見了石頭縫間的聲響,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呼吸,它企圖和瑪麗安說些什麼。瑪麗安的手仿佛觸電了一般。
她還要繼續走下去,她進入了迷陣。
法亞爾的織網。
瑪麗安不得不說,這個家夥比自己要有耐心的多,他不緊不慢的布置這一切,讓其他人顯得像傻瓜。
生活在明處的人往往就是有這種煩惱。
她暗自苦笑,同時又沒有時間自嘲。
一股無名的失落襲來,或許他們要輸掉了。不過,隻要減少損失就好,重要的不是自己的野心,而是更宏大的那部分。
皇族的使命不是成為最高的統治者,而是做一個聰明的決策家,執行一個對所有人都好的決定。
瑪麗安調整自己的呼吸,她終于找到了密道,微弱的光亮照了過來,瑪麗安熄滅了圍繞在身邊的魔法火焰。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瑪麗安這才發現火焰不小心弄傷了她,不過她現在已然沒有痛覺了。
*
幽靈一般的森林,黑色的土地,更為凄慘的月關,氣溫更高,沒有雪,這裡是初夏一般的溫度,不過這裡也應該是冬天。
亞伯特咬住了奧斯頓的脖子,變成龍之後人的意識會弱化,他們像是動物一般的撕咬,動起手來很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