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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預想接連實現，身體的反應速度卻無法跟上。

實力不夠，即便用了最卑鄙的方法，也無法赢。

染谷悠生痛恨自己的無力感。

“什麼啊，你在哭嗎？”

二傳手田口諒驚異地揚起眉毛，探過來的頭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染谷按住臉，聲音沉悶，“田口學長，我讨厭你。”

田口抽了抽嘴角，看在比賽剛結束的份上沒有使用暴力：“你也不讨人喜歡。”

染谷沒有接這個茬，自言自語般說道：“我讨厭輸了比賽還好像無事發生一樣的态度，田口學長不會不甘心嗎？”

少見地，田口沒有立刻回答。

隔壁球場的比賽還沒結束，球擊中身體的聲音，腳步摩擦地闆的聲音，隊員之間交流的聲音，交織在體育館上空，穹頂被鐵質的天花闆籠罩，視線狹窄卻又空曠。

“我已經做到最好了。”二傳手拆下指尖的運動膠帶，“沒什麼好不甘心的。”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但是你不一樣吧。”

“染谷的話，輸了就是輸了，不管有沒有拼盡全力，應該都會不甘心……所以不會‘不甘心’的我，大概并不喜歡排球。”

——那使用近乎不公平競争的方法的我，也能算喜歡排球嗎？

染谷從躺着的角度仰視三年級學長，隻能看到半張側臉。

“我問過中根學長，去年的退部事件。”

賽後的拉伸時間，片山海太在組織替補隊員收拾東西，而原本應該承擔這個職責的隊長中西正成，正頭大地面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大久保美希。

一群正選隊員圍上去不好，置之不理也不行，一個個面面相觑不敢作聲，隻聽見二年級經理哭得打嗝的抽噎聲。

“中根學長和片山學長留下來是因為退出的話隊伍會很難辦，隊長責任心爆棚肯定不會丢下爛攤子拍拍手走人，但是田口學長為什麼沒退出？”

一直宣稱“利己主義至上”，盡管是副隊長但從不管理事務，坦然地承認自己“并不喜歡排球”。

染谷很好奇田口留在排球部的原因。

隻是被問的人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複雜心思，像是疑惑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一般回頭瞅了他一眼。

“想留就留了，我為什麼要因為别人的退出影響自己的選擇？”

“……所以田口學長才是田口學長。”

染谷一個深呼吸從地上挺身，無視田口“你在說什麼廢話”的疑問，轉移話題：“大久保學姐為什麼哭得那麼厲害？”

“利己主義”如田口也無法對女生的眼淚無動于衷，額角冒汗：“我怎麼知道。”

“因為、小成你們都要引退了啊。”還是大哭的經理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一想到之後就見不到你們了、我就、我……”

中根士遲疑：“我确認一下，我們隻是要引退，不是要死了吧？”

隻捕捉到後半句的樂野和介望向學長們的目光裡滿是驚悚。

花濑一真豎起手指：“那學長們不要引退不就好了。”

橫川修一郎鄭重點頭，非常贊同這個提議。

中西正成為難道：“可是三年級IH結束後引退是說好的……”

染谷趁熱打鐵：“留到春高也沒關系吧，隊長你忍心用這種戰績結束高中三年嗎？”

小畑龍步熱血沸騰：“沒錯隊長！春高我們要複仇！”

阿部教練笑眯眯插上一嘴：“你們留不留我可都沒意見。”

眼看隊長開始動搖的片山海太：“饒了我吧，我想引退！”

畫風逐步脫軌向滑稽的方向，大久保哭到一半沒忍住笑了出來，淚水還挂在眼角，隻能維持一副“我居然笑了”的震驚表情。

“好了好了。”

至少完成了“讓經理不再哭泣”的任務，中西心累地叉腰：“我不知道田口中根怎麼想，反正我沒法同時兼顧中心考試和部活。”

田口：“我同上。”

中根：“我也準備拼一下升學……”

于是隊長總結：“那麼引退的讨論到此為止，快點收拾東西回去了。”

染谷：“嘁。”

田口：“閉上你的嘴染谷！”

并沒有真的期待學長們留下來的學弟們果然轉瞬就讨論起了“之後誰當部長”的話題，中西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

最讓人頭疼的後輩脫離隊伍停下來等他，大概有話要說，他一邊頭疼一邊迎上去：“怎麼了？”

“停頓的發球，我之後不會用了。”染谷說，“嘛，大概之後規則也不會允許了吧。”

中西半句“哎”卡在喉嚨裡，對視上後輩認真的目光，換成考慮後的回答：“嗯……要不要參考下教練的意見？”

“教練一直都是說随我。”說到這染谷十分想吐槽：阿部教練有時候真的太随意了！

“那就随你吧，為什麼特意說這個？”

染谷有些可疑地低下頭，故作漫不經心：“因為隊長其實很讨厭這種發球吧。”

中西……中西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好在最後關頭他止住了聲音，換成一個不輕不重的拳頭砸在染谷頭上：“你真的是刺頭啊。”

被揍的家夥嘀咕：“我明明是來道歉的，為什麼還挨罵了。”

中西哈哈笑：“‘刺頭’對你來說是誇獎才對。”

他突然發現，當初沒有拒絕成為氣仙台西的隊長，倒也是個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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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野和伊達工兩局取勝晉級半決賽，另外兩個老對手，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卻要在四分之一決賽分出勝負。

圍觀兩隊激烈鬥争至1比1平，還要第三局決勝，緣下滿臉劫後餘生：“我要再說一遍，我們IH的簽運真的不錯。”

——不管是伊達工、青城、還是白鳥澤，都分到了對面半區，三所學校隻用打最後取勝的那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