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吧。”
背靠着門闆的琴酒心髒猛烈跳動着,他知道她回來了,他也回來了,突破了所謂神的束縛,回來了。
他以為她會記得,看來沒有。但至少身體的本能反應沒變,不是嗎?
況且誰會想要記住殺死自己的人呢?
……
房間内,暖黃的燈光熏的躺在床上的人眼眶發紅,明明是再正常不過了談話,姑且算作正常吧,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被琴酒輕輕梳着頭發的時候,忍不住就想多說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漏嘴。
太奇怪了,如果細細想來,她的破綻實在太多了。
但琴酒每一次,幾乎每一次都隻是用眼神細細的打量她,靜靜的看着,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反而是平常的一些小事上,他會用腳踹她,用槍托打她腦袋。
她又想到了之前那塊光屏上顯示的“降谷許安”,那個紅瞳女人口中喊的“安室許安”。
我,究竟是誰?
好像沒辦法早睡了呢。她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迎着夜風,站到了外面。很奢華的歐美風格,就連陽台外,雪白的水泥澆築的扶手上也刻着精美的浮雕,底座上,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
琴酒準備的睡衣剛好是她的尺寸,不過衣擺處恰恰才到她的膝蓋,風一吹,還是感到有些涼。她用手向下扯了扯。
“小蘑菇?”許安準備一屁股坐地上的,想了想還是選擇蹲着。倒不是覺得地上髒,整個别墅都像是放在洗衣機裡面洗過 ,幹淨的很。不過就是嫌地上有些冰,要不讓琴酒裝個地暖?
剛蹲下,許安就看清了扶手底部一閃一閃的小東西,居然是一個個蘑菇狀的小夜燈。
雖然都是蘑菇,但是形狀大不相同,而且五顔六色的。燈光并不是那麼的紮眼,相反,它很柔和。
如此盯着,許安陷入了回憶。
“喂,許安,起來回答這個題目。”
“是,這道題……”
教室裡瞬間嘈雜了起來,有大把的人在起哄,有人說選A ,有人選B ,更有甚者笑嘻嘻的捂着嘴說選E。
“選D老師,這道題選D。 ”
台上的英語老師卻并沒有因為許安答對而對她進行誇贊,反而鏡片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許安,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上課不好好聽講,就等着别人給你報答案嗎?給我站到後面去!”
“沒有……”
“站到後面去!”
“是,老師……”
“放學後給我留下來打掃衛生,一天天的,全班就你最邋遢。”
今年,她三年級了。
小孩子們早就把她被老師訓,當作是最好看的滑稽表演。許安本就坐着靠後的位置,她低着頭,一邊用手緊緊的攥着衣服,一邊往後挪着,沒看清腳下,便被坐在最後一排的男孩用腳絆了一下。
踉跄的跌到了衛生角的掃把上,許安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也不管身上疼不疼,嘴唇顫抖的去看老師的表情。
全班開始哄笑了,老師的表情一點都不好。
“去,給我站到外面去!”
從這天起,她幾乎每節英語課都會被老師趕到外面。
本來就是城鎮學校,師資力量薄弱,英語基礎打的差,即使後來她再怎麼努力,英語總是她最大的拐子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