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伸過來的手,霍棠遲疑地看向文新晗,仿佛在說:你從哪找來的,怎麼愣裡愣氣的。
文新晗在背後拍了拍方弋,方弋也反應過來這樣有點傻,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受千萬人追捧的超級新星也會有這樣無措害羞的一面,要是讓粉絲看到一向被稱為酷哥的方弋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大跌眼鏡。
“棠棠這是我新簽的歌手方弋,唱歌很好聽哦。”文新晗站出來緩解氣氛。
霍棠歪歪頭,文新晗開了家娛樂公司他是知道的,但是一向三分鐘熱度的他根本管理不好一家公司,也沒有那個耐心去學習,所以一直沒什麼起色,公司裡都是些三線開外的藝人,時間長了跳槽的跳槽,退圈的退圈,要不是待遇還算好,根本不會有人去他的公司。
但和進了公司基本等于沒資源,時間長了公司新人就少了,居然還有人願意去他的公司?
視線掃過方弋俊朗的面容,比一般帥哥還要帥一點,聯想到文新晗的性取向,霍棠看他們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看着霍棠懷疑的眼神,文新晗不樂意了:“喂喂喂,你這眼神怎麼回事,我這可是正經公司啊。”
霍棠點點頭,但明顯不相信。
文新晗湊近他,霍棠敏感地躲開:“你幹嘛?”
“你這裡有髒東西,我給你拿開。”
“哦。”霍棠乖乖沒動。
“他是我表弟,方家的。”
霍棠疑惑地嗯了一聲,方家他知道,他記得他們家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嗎,什麼時候又生出個這麼大的兒子。
文新晗給了他個眼神,不想在這多說。
看着兩人打着啞語的模樣,被冷落的方弋也不在意,坐到霍棠身側,保持了一定距離不會讓他感到冒犯。
“文哥叫你棠棠,我也可以這麼叫你嗎?”
方弋身上帶着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朝氣,看起來比這裡的人年紀要小一些。
文新晗拍了拍方弋的腦袋,“你什麼身份,還想叫棠棠,給我叫哥!”
方弋揉了揉後腦勺,委屈的哦了一聲,“棠哥。”
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方弋記吃不記打,随後又問:“剛剛的歌好聽嗎?”
被問起的霍棠想了想,他并沒有留意當時台上在唱什麼,酒吧裡面有點背景音樂是很正常的,他也就過過耳朵沒記在心裡。
不過這時霍棠這時才發覺有些奇怪,剛剛在台上唱歌的駐唱怎麼不唱了?
“還不錯。”霍棠随意做出評價。
然而方弋确實眼前一亮,以為真的是在誇他,肉眼可見地高興,又拉着霍棠說話。
經過一番交談霍棠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反正也沒事幹,也樂得多說幾句。
方弋眼神越來越亮,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啊?”
霍棠眨眨眼,他們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三年前,在Y國。”
經過提示,霍棠臉上依舊一片茫然,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方弋顯然有些失落。
不過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他很快又振作起來。
方弋緩緩講述起來他一直留存在心裡的記憶:“三年前我在Y國街頭賣唱,那時候我已經在那個路口唱了幾個月,因為某些原因,我很迷茫在想要不要放棄這條路,在我決定後去那個路口的最後一天,我唱了很久,那裡來來往往有很多人經過,有人聽了又走,但我看見始終一個人站在那裡,靜靜聽着。本來準備唱完後收拾東西回家,但有個人聽到了,他聽到我在唱歌,他為我停下了腳步,他聽了多久我就唱了多久,一直到很晚,我想還是有人願意聽我的音樂的,因為他我更加堅定了我的音樂夢想,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的樣子。”
霍棠的思緒逐漸回到三年前,方弋口中的那個人明顯說的是他。三年前他剛到國外,隻身一人身處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說着陌生的語言,用着陌生的句子交談,沒去幾天手機就被偷了,好不容易買了新手機辦了新的電話卡,看着空無一人的通訊錄和聊天界面,讓他有種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在異國的街頭突然聽到熟悉又親切的歌謠,他忍不住停了下來,清爽的少年抱着一把吉他,好看的眼眸低垂,吟唱着熟悉的鄉音,不知不覺一聽就是許久。
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些,但更多的是當時一個人行走在人潮如織的街道上,仿佛與世界分割開來的孤立感。
“你想起來了嗎?”方弋一臉欣喜。
霍棠點頭,想起一點也算是想起來了吧?
看着自家表弟不值錢的樣子,文新晗簡直沒眼看。
自從讓他不小心看到房子家裡的相冊,裡面有他從小到大的照片,在一張畢業照中看到霍棠後,一直纏着他問他還和霍棠有沒有聯系,想要認識他,想要搭上霍家的人文新晗見多了,可不是誰都能接着這股東風一飛沖天,文新晗本想勸他收收心思,可在聽到方弋的解釋和一番死纏爛打,他最終還是同意做這個牽線人。
方弋肉眼可見的高興了,端起桌上的酒杯:“我一直很想感謝你,當時本想向你要聯系方式,可等我收拾好東西,你已經不見了。”
說完一飲而盡。
其實他什麼也沒做,也不用記這麼久。霍棠心裡想着。
喝完又拿起一杯,問霍棠:“棠哥你喝嗎?”
“诶,我們棠棠可不喝酒。”
文新晗知道霍棠不喜歡喝酒,替他擋下來。
然而,看着玻璃杯裡琥珀色的酒□□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回憶起了久遠的往事,不隻在Y國,還有去Y國之前的,霍棠越過文新晗,在他驚訝地目光下,接過杯子直接喝了一大口。
剛咽下去就忍不住咳起來,霍棠并不喜歡酒精刺激辛辣的味道,也搞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喝這麼難喝的東西,現在喝了一口,他還是得出和以往一樣的結論──難喝。
霍棠漂亮的五官不自覺皺在一起,都快把好難喝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能喝就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