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地模樣,也不主動開口問,讓“但是”了半天的霍易有些尴尬,但他還是厚着臉皮自顧自說了下去:“但是還是得防着點啊,有些人和哥哥朝夕相處久了,難免會生出些别的心思。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霍易就不信,這天底下的男人會有人能接受自己頭頂一片青青草原。要是能借溫雲生之手除掉謝微,自然是好事。
然而,溫雲生沒如他所料那般憤怒,仍然一派悠然閑适的模樣倚在牆邊望着他,表情有些疑惑:“這‘有些人’,你說的是誰?”
霍易語塞,他說的是誰還不明顯嗎?除了謝微整天陪在霍棠身邊,就連昨晚進了醫院也要拖着難受的身子去找他,這溫家大少爺是真不懂還是忍者神龜?
沒給他繼續挑撥的機會,溫雲生輕飄飄留下一句:“還是管好你自己,這裡是棠棠的家,還是拘謹點好,别老以為自己真成主人了。”
霎時間,霍易的臉黑成了鍋底,頓覺自己像個被人戲弄的小醜。
霍紹元休息半日,養足了精神,将霍易叫了過去。
進去前他努力凹出乖巧地模樣,可憋着一肚子火的他眼下怎麼都壓不住自己的野心,在外躊躇了半天才敲門而入。
沒想到進去又是一個打擊。
“最近和信息研究所的合作進展怎麼樣?”即使身體仍不舒服,霍紹元還不忘關心公司業務。
霍易低眉順眼彙報了一遍進度,瞧見霍紹元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松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自負地想,他剛進霍氏就幫他們拿下這麼大一個合作項目,霍棠能嗎?
可沒讓他得意多久,下一秒霍紹元的話就将他打回原形:“以後有你輔佐棠棠,兄弟倆相互支撐,我也就放心了。”
輔佐?輔佐什麼。
霍易何其敏感,頓時聽出這番話語中隐藏含義。那就是以後整個霍氏都是霍棠的,而他霍易,狗屁不是。永遠要被霍棠壓過一頭。
心中自然是不服氣,卻又無法當面發洩。
等會到卧室,霍易忍不住将桌上的物件揮臂掃到地上。
他做了這麼多,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能力比霍棠強了吧?為什麼還執意讓霍棠做這個繼承人?
霍易眸色暗沉,看來是霍棠犯的錯還沒有觸及底線,他得想辦法找出他的弱點。
種種對于霍棠的籌謀,他本人自然不得而知。他滿心琢磨着該怎麼和謝微相處。
即使他表現地與以往一般無二,可他總覺得心虛和尴尬,整個人偷感很重。
比如現在,飯後謝微拿着碗筷準備進廚房清洗,霍棠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準備跑回自己的客卧。卻不料腳下失察,磕到桌腿,摔了個狗吃屎。
霍棠想爬起來,傷處卻格外疼,幹脆破罐子破摔,将腦袋埋進地下,企圖掩耳盜鈴,丢人的不是自己。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輕笑。
是謝微在笑。
這是他住進來頭一次聽見他發自内心的笑聲,之前也笑,可總覺得假假的,客客氣氣的,還有點瘆人。
看他摔倒就這麼好笑嗎?
霍棠不免郁悶地想着。
在謝微的幫助下,霍棠成功站起來。謝絕謝微想要扶他進房間的好意,一瘸一拐地往房間内挪動。
可還沒走幾步,一陣不容拒絕的力道将他攔腰抱起,平穩地将他送回房間。隻是将他放下來的動作沒那麼溫柔。
直接将人扔到床上,即使床榻沒地面堅硬,經過一陣天旋地轉,霍棠仍被摔得七葷八素。
他撲騰着想要直起身子,卻不料一陣陰影自頭頂籠罩。
好一會兒,霍棠有些喘不過氣,眸中潋滟着水光推着面前堅實的胸膛,想要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謝微也沒舍得繼續欺負他,太過分了,就要亮出爪子了。
霍棠有些害怕今後住這的日裡去,會被謝微弄來弄去,從裡到外。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呼吸加快,面紅耳赤。被謝微瞧見了都懷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除了未完成的訂婚宴後的元旦假日,上班後謝微開始忙碌起來。整天早出晚歸,早上兩人一起去公司,可下了班謝微總是說有事,讓霍棠自行回去。
可直到睡前謝微都還沒回來,讓他不僅感到好奇又疑惑。
這天霍棠特意沒睡覺,一直坐在客廳等着謝微。
快到深夜,霍棠都點着腦袋昏昏欲睡時的門口才想起開門的聲響。
霍棠瞬間醒來,跑去門口等着。
門剛開,一股濃郁的酒味直沖他的鼻腔。
發現謝微醉得不輕,霍棠将人扶住,“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還喝這麼多酒。”
謝微喝醉時的表現并不像人那樣說胡話發酒瘋,反而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看着乖巧極了。
霍棠戳了戳他泛着紅暈的臉頰,鼻子忍不住嗅了嗅,從酒氣中還問出了一絲香甜。
“這是誰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