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抿了抿唇悻悻然地走了,回去跟朋友嘟囔道:“高冷哥,好無情!”
許南禾把這當成了小插曲,沒有在意。翻着虛無的書,繼續查探着不曾注意的細節。
沒過多久,又有一道身影來到他身邊,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不知想幹什麼。
他側眸一看,望見一抹白。擡眼一瞧,不是正是本該在睡覺的程晚又是誰。
肇事逃逸還是被逮了,許南禾發現他好像總在程晚這兒出意外,他原本打算待會兒就回去裝作睡醒的樣子的。
才半個小時,也太快了些。
“你怎麼來了?”許南禾底氣不足地問道。
“我不能來嗎。”程晚反問道。
程晚才來就看到許南禾身邊有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孩,他心裡有些氣,更氣許南禾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說什麼一起睡覺,都是騙人的。
許南禾鎮定自若道:“别生氣,我這不是為了給你釣魚嗎。”
“……”
程晚不看他,站在那兒周身散發着冷氣。
許南禾拉過一邊的凳子,拽了拽程晚的衣擺,溫聲道;“下次一定不騙你。”
程晚斜睨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到底還是順着力道坐下了。
“還生氣呢?”
許南禾拉過程晚的手放在手心颠了颠,“一睡醒就來了?手都涼了。”
他邊說邊挫着,把兩隻冰涼的手搓的通紅,散發着蘊熱。
許南禾見他臉還是繃着,暗道:這招沒用了。
嗡——嗡——
包裡的手機貼着肌膚震動,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
“喂,怎麼了……”
程晚扣了扣許南禾的手心,作亂的手被正認真打着電話的人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我死了!”
背後突然傳來的小聲驚呼讓程晚下意識回頭,隻見方才的女孩正捂着嘴神情激動難掩地看着他。
……這人好奇怪,程晚扒拉着許南禾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想着。
女孩見他望過來立馬背過身去,不斷抖動着雙肩,更激動了!
程晚不在意地收回視線,一個無足緊要的人罷了。
許南禾緊攢着程晚的手指,對電話那頭說道:“行,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許南禾松開程晚的手,面對他的無聲詢問,解釋道:“他們這次獵的東西有些多,我去幫個忙,你在這裡坐會兒?”
不知想到什麼他又補充一句,“你幫我盯着,要是能釣到一條魚就給你獎勵。”
哄小孩的态度讓程晚挑眉,意味不明道:“你說的。”
許南禾偏了偏頭,道:“嗯,我說的。”
他沒把這當回事兒,一門心思都在想:程晚到底是怕血還是怕老鼠?
等許南禾一走在一邊觀望了許久的女孩紅着臉跑到程晚身邊,滿臉躊躇地看着程晚。
程晚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收回視線繼續盯着浮标。
程晚的冷漠和無聲拒絕沒讓女孩知難而退,她嘴巴張張合合半天終于鼓足勇氣道:“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一對嗎?”
程晚詫異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一對?什麼意思?
程晚不動聲色壓下疑惑淡淡地嗯了一聲,等着她的下文。
“你男朋友好帥!祝你們幸福!”
女孩聽到回答眼神炯炯,說完拔腿就跑,回到自己的位置和朋友手舞足蹈地比劃着什麼,活力十足。
一臉懵逼的程晚待在原地默念着那三個字,“男朋友……”
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他的呼吸微微一顫,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這三個字在無限刷屏。
程晚沒有朋友,人際關系簡單的可怕。他不知道朋友之間正常的交往是怎樣的,隻是覺得他和許南禾的關系要比一般人來得近。
和方昌林、賈磊陽的狼狽為奸不同,和前桌的渾科打岔不同,和他所見的所有人都不同。
許南禾對程晚的包容過剩,對他報以無窮的耐心和溫柔,誰也沒發現,他們模糊了界限。
不似朋友,也不似戀人。
确實如段崇明所言,處于一個很新奇的關系。
程晚小聲地呢喃着,眼神越來越亮,腦海裡所有的壓着的東西被他通通掀翻。
程晚眼神清亮,是了,男朋友。
他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