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垂栗滿臉同情的說,“沒有。”
不隻是太宰治沒有而已,基本上整個特務科的人都不能說有年假。他們事務繁多卻人手不足,如果想休假就要輪着休假,不可能像偵探社這樣全部的人一起放假。
“真可憐。”江戶川亂步發出感歎,又笑眯眯的說,“這樣也好,我們的螃蟹大餐絕對不會有奇怪的人趴在窗戶上看!”
他話音一落,枝垂栗就沒忍住看了眼窗戶。
……幸好,空空蕩蕩的。
太宰治太常趴在窗戶上盯着他看了,讓他有點心理陰影,總覺得很可能會說人人就到的在窗戶上看見太宰治。
不過特務科因為申請年節時休假的人比較多,現在是人手更加不足的時期。目前還沒辦法申請休假的太宰治已經被抓去幫忙做其他的工作,非常忙碌,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與謝野晶子雖然偶爾會聽江戶川亂步說起太宰治的事情,可是還沒真正和他接觸過,頗為好奇地問,“如果沒事真的會沖來?因為想吃螃蟹,就在無預警的情況下跑到别人家裡蹭年夜飯?”
江戶川亂步特别嫌棄的說,“那個奇怪的繃帶精就沒什麼做不出來的!絕對會用他是預備社員、小栗子的家臣之類的名頭跑來蹭飯!”
枝垂栗、枝垂栗無法替太宰治說話,也默默點頭,“很有可能。”
福澤谕吉在旁邊跟着默默點頭。
與謝野晶子啧啧兩聲,“真是個神奇的人。”
不過看他們其實都不讨厭太宰治的樣子……
怎麼說呢,畢竟太宰治是從森鷗外那裡跑出來的人,與謝野晶子雖然聽了不少他的神奇事迹,但目前也不覺得讨厭。
應該算是……被同一個人誘騙的同病相憐吧。
雖然沒辦法非常确切的說太宰治究竟是不是被誘騙的,不過他們都受到森鷗外的迫害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除夕夜的大好時光,就不多提那些不好的回憶了。
這個話題非常自然地被帶過,四個人繼續邊吃飯邊随意聊天。
不知不覺,火鍋也被吃到了底,各種準備好的肉類和蔬菜全都煮完。
收拾收拾餐桌,整理好碗盤,就先各自洗漱一下。
枝垂栗吃飯的時候還是穿着那身比較正式的和服,就趁着等待排隊洗漱的時間先去換一套舒服一點的家居服。
江戶川亂步跟着他咚咚咚的上樓,巧克力則是留在客廳和等着排隊去洗澡的福澤谕吉玩。
江戶川亂步亦步亦趨的跟在枝垂栗後面進房間,随手把房門鎖起來,讓枝垂栗可以安心換衣服。
枝垂栗默默看他,“……亂步一直看,怎麼安心換衣服呀!”
視線太過專注灼熱,如有實質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太敢換衣服。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有我看着小栗子,小栗子就能特别特别安心的換衣服!”
枝垂栗有點小警惕的看了看他,稍微轉過身,又說,“别湊上來摸摸哦。”
江戶川亂步還是笑眯眯的,“不會摸啦。現在是在家裡耶,等一下還要去洗澡、到客廳坐坐。”
枝垂栗、枝垂栗想想也是,終于很安心的将身上的和服脫掉。
江戶川亂步坐在旁邊,看得很認真。
小栗子穿着和服的時候特别好看,在脫和服的時候也特别好看,氣質非常非常好。
怎麼能有人連脫掉和服都這麼優雅、這麼好看?
他看得比剛才還專注,讓枝垂栗沒忍住回望過去,“怎、怎麼了?”
“很好看!”江戶川亂步特别直白的說,“小栗子脫衣服的樣子最好看。”
枝垂栗:?!
枝垂栗的臉瞬間紅起來,語無倫次的問,“什、什麼脫衣服好看……?”
江戶川亂步好心情的看着他紅紅的臉,又說,“脫衣服的動作特别好看,脫和服更好看!”
枝垂栗輕輕吸了口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還握着衣服布料的手,“……這樣我會不知道怎麼脫衣服的。”
“就按照平常那樣脫嘛。”江戶川亂步用鼓勵的語氣道,“想怎麼脫就怎麼脫,小栗子别害羞!都一起洗澡那麼多次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而且平時也常常被看。
可、可是,總覺得今天的目光好像比平時還要更專注不少。
枝垂栗、枝垂栗遲疑幾秒,還是動作相當迅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又動作迅速的拿出衣櫃裡的衣物穿上。
他穿好衣服,江戶川亂步就露出有點可惜目光。
枝垂栗現在全副武裝,一點都不怕的戳戳他的臉,玩笑着道,“穿上衣服就不好看了?”
江戶川亂步捉住他的手指,深沉的說,“穿上衣服更好看,是完全不一樣的好看。”
枝垂栗臉紅紅的注視着他,小聲的說,“亂步也怎麼樣都好看。”
江戶川亂步看着他紅紅的臉,忽然站起來,抱着枝垂栗啪一下躺到旁邊的床上。
枝垂栗眨眨眼,忍不住笑着道,“我們還沒洗澡哦,還要一起跨年呢。”
江戶川亂步抱着人不放手,撅起嘴道,“不想洗澡、不想跨年了!”
當然隻是說說而已。
他們沒有立刻下樓,而是繼續在房間裡待着,等福澤谕吉喊他們洗澡。
很快的,福澤谕吉喊他們洗澡的聲音就從樓下傳來。
今天巧克力也要洗澡。
現在福澤宅裡也備着一套巧克力的洗澡用具,在這裡也能讓巧克力洗澡了。
枝垂栗好心情的摸摸巧克力的頭,“剛剛好讓巧克力幹幹淨淨的迎接新年!”
福澤谕吉盯着他們帶巧克力進浴室,其實還是有那麼點羨慕。
他也想幫巧克力洗澡——
但是巧克力還是更喜歡讓枝垂栗洗澡,福澤谕吉還是隻能在旁邊看。
……其實連在旁邊看都不行。
福澤家的浴室比較小,為了防止巧克力的洗澡水噴到外頭,枝垂栗會直接脫光光的關門洗巧克力。
因為空間不大,所以他會一個人待在浴室裡洗巧克力,江戶川亂步也不會進去。
巧克力洗好擦幹之後,就會交由外面的福澤谕吉或是與謝野晶子吹幹巧克力的毛,讓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可以接着洗澡。
今天也是如此,江戶川亂步看了看包着毛巾的巧克力,快樂的說,“換亂步大人去找小栗子!”
巧克力當然聽不懂,現在也沒打算理他,朝着旁邊準備幫他吹風的福澤谕吉一直走過去。
江戶川亂步揉了揉巧克力還有點濕濕的頭,就三步并兩步的走進浴室。
浴室裡,枝垂栗還坐在小闆凳上,正在搓搓身體。
江戶川亂步也非常迅速的脫掉衣服,坐到枝垂栗旁邊開始搓搓。
枝垂栗先搓完身體,就先幫江戶川亂步搓背,接着換搓搓完畢的江戶川亂步幫他搓背。
仔仔細細的洗完澡,再進入小小的浴缸泡澡。
一套流程非常習慣的做完。
原本洗完澡後大家就會各自回房間,不過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各自整理整理,就再次聚集到客廳裡。
巧克力現在已經毛發蓬松,身上帶着它專用的洗浴用品的皂香味,看見枝垂栗進來,就快樂的沖到他懷裡。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摸摸它的頭,又揉揉它的身體,“巧克力好厲害、好棒呀!”
一個狗乖乖的讓人幫忙吹毛,特别厲害!
然後,還要幫巧克力刷牙。
今天難得在客廳幫它刷牙,福澤谕吉目不轉睛的盯着看,看得非常認真。
與謝野晶子拿出手機,“來拍照吧!”
當然是拍巧克力刷牙的樣子。
福澤谕吉也跟着摸出手機,咔嚓咔嚓的對着巧克力拍照。
枝垂栗被他們仿佛專業攝影師的樣子逗笑,握着牙刷的手倒是還穩穩當當的,“這麼對着巧克力拍,它會害羞的。”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也拿出手機,鏡頭對着枝垂栗,“那我拍小栗子!”
“什、什麼呀!還是拍巧克力吧。”枝垂栗的耳朵有點紅起來,默默低下頭,繼續認真幫巧克力刷牙。
總、總之,先刷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