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族人全都是頭上有角,腹部帶爪的蛟龍,無一例外全都是四爪,唯有五爪的族人方可化龍。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可以完全控制法力,完全不需要借助限制器來控制。
這一刻唯明白為什麼老者特意找來,還要把他帶走。
今天族裡派人來通知要搬走的事,并且十分急,話都沒說幾句就急着想幫忙收拾東西。
老者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離開,他從知道唯出現的那一刻起他便打算一直留在此,但他讓唯跟着離開。
唯有些錯愕,原以為會一起走,不曾想老者根本沒想過離開。
走的時候老者溫柔的撫摸着唯的頭,輕聲細語的問唯他給的書背的怎麼樣了。
淚水斷斷續續的化作砂石掉落,此刻的心情比當初和父母分開時更糟糕,當初說好了隻要跟老者學完就可以回去和父母見面,眼下要離開這裡,卻再也無法和老者見面。
唯的回答沒有讓老者失望,短短數月便把所有書的内容記住,也僅僅隻有記住。
簡短的時間不足以讓年幼的孩子學完自己畢生所學,單單記住便已經很好,這樣的回答讓老者很欣慰,自己用一生研究的東西,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全都記下。
沒有時間傷感了,一個決定在此孤獨終老的人,他早已決定将一生奉獻于此。
前來通知的族人來的很急,就像現在急匆匆的要帶着唯離開一樣。
人類找到這裡了。
聽到消息,唯也明白老者口中的劫難是怎麼一回事,如果這場劫難從一開始就和他有關的話,自他誕生起,人類便開始有所行動。
尚且是孩子的唯身形卻比成年的族人更加修長,如果不是面龐過于稚嫩,會有不少人覺得這是一個成年人。
距離族地還有一小段距離,已經聽到傳來的聲響,尚且不清楚人類的目的,但是一現在緊急的狀況來看,怕是來者不善。
果不其然,大大小小的沖突不斷,不少族人被抓住,無論族人怎麼施展法術,全都毫無作用。
給唯帶路的族人讓他跟着其他族人離開,此時的人類比全族上下所有人加起來都多,在這裡被抓住的族人并不多,離開的大部隊應該還沒有被發現,如果現在跟上大部隊,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意識到這一點,唯并沒有選擇跟上大部隊,懷揣着目的前來的人類不會給你多餘的思考時間,越來越多的人類湧上來,和其他族人不同的唯更加引人注意。
僅僅一個呼吸的照面,兩人便被包圍,唯趁着包圍圈還沒有縮小,趁亂遊走,把人往另一邊帶,讓帶他離開的族人去救人。
族人剛擡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唯已經帶着烏泱泱一大群人遊走,縱使現在追上去已經來不及,願他能平安歸來。
越是往前遊,身後的攻擊越是密集,數不盡的魚叉從身邊擦過,無論怎麼繞路,身後的跟着的人類都死死的跟着。
意識到被吸引注意代離駐地,此前抓到的蛟人去全都被救走,眼前的蛟人少年便是唯一落單的,頃刻間所有的人的目标空前的一緻。
身後飛來的魚叉擊碎了身前的礁石,砂石頓時飄散在水中,模糊了前進的方向,海水的浮力不足以撐起失去支撐的礁石,頭上的礁石即将落下。
為了躲避頭上的礁石,唯不得不轉移方向,殊不知正好被第二根魚叉刺中。
魚叉貫穿了唯的尾巴,疼痛使他不得不停下逃離的步伐,魚叉上的針管把鎮定劑注入,發作非常迅速,原本還在掙紮的唯頓感無力。
後面趕上來的人一擁而上,有人抓着手,有人拽着尾巴,更多的事抓着頭上的角,生怕這唯一的獵物跑了。
一群人壓着唯沉到海底,少年在疼痛下留下愛眼淚,眼淚化作石子,化作海底說不盡的砂礫。
不知在遠處的族人是否全都安全離開,希望大家不要回頭。
尾巴直接被貫穿,下半身除了疼痛外沒有任何感覺,哪怕及時被救走了下半生也隻有癱瘓在床的份。
被無情的壓在砂石上,人類手上拿着鋸子,一下一下的拉動,腦袋感受到頭上的角傳來震動和疼痛,伴随着無數思緒,角在一下又一下的拉動中掉落,血液從血管中流出,溶解在水中。
嘴一張一合,無聲的訴說着,帶掉落的角被人類拿在手上,手上鋸子對準着另一個還在頭上的角。
手環上浮現出文字,伴随着無聲的呢喃,充當手環的限制器開始解除限制。
跟着老者學習的這段時間,唯學的第一個法術就是制作限制器的咒文,老者讓他給他自己親手制作限制器,學會後那個限制器就一直戴在身上。
但是解開的法術并沒有教他,老者告訴唯,當他下定決心時,咒文會自己解開。
如今限制器解除,也印證了此時的決心,既然無法離開,那就所有人都留在這。
突入起來的歌聲并沒有讓引起多餘的注意,因為歌聲引起洋流,洶湧的海水卷起一個個壓在身上的人,全部被海底掀起的漩渦卷走。
把身上的魚叉取下,失去東西堵住傷口,血管裡的血液如洪水放閘一般,血液被卷入漩渦之中,大量的血液流失,整個人開始恍惚,已經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被卷入漩渦導緻的眩暈。
盡管意識模糊,唯始終沒有停止歌唱。
唱到最後喉嚨沙啞,和飄在水裡的人類一起沉到海底,仰望着散發着微光的天。
如果還有未來,還挺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