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過去，迎來多雨的春天，早春的溫度還是帶了一絲寒意，卻驅散不了過生日的快樂。

唯對年月沒有什麼概念，他隻知道每當春天來臨時伴随而來的就是他的生日，這麼一換算正好就是三月，也就是現在這個早春的時候，而山治剛好也是三月，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幹脆一起過生日。

兩人的生日也很簡單，沒有蛋糕沒有蠟燭也沒有大餐，有的便是唯破天荒的同意喝酒。

唯不喜歡酒精控制大腦思維的感覺，也不喜歡辣喉嚨的刺激感，但是他很喜歡那個味道，而且還是生日，高興點怎麼了。

兩人在山治的房間，既然能不被哲普發現兩人喝酒的事，那麼肯定會事先準備。

果不其然，山治在房間裡藏了幾瓶酒，平時他會喝的那種，唯眯着眼一臉懷疑的看着山治。

“别用這種眼神，說好一個月一瓶我可是說到做到的。”現在藏東西的地方暴露了，趕緊解釋他有準守約定，這些是怕被哲普發現才藏在房間裡的。

“你最好是。”這次看在生日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平時無話不談反而讓閑聊的時間變得沉默，就是因為平時什麼都說導緻現在不知道說什麼，想說的白天已經說完了，不想說的說出來也隻會尴尬。

腦中突然一想，既然唯對年月沒有什麼概念，那麼他現在又是多少歲。

“成年大概還有兩年。”以生日為一年，再過兩個生日就能成年，對于蛟人而言成年是開啟新生，但是返祖的蛟人而言，不過是解除部分限制。

普通蛟人隻有成年後法力得到控制才能發出聲音，對于從小就能掌控法力說話的唯而言，成年的意義不大，甚至可以說平平無奇，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那你不就是16歲了。”以人類的年齡換算确實差不多這個歲數，對于長生的蛟人而言，這個歲數剛還是成年的歲數。

“從記事起我隻過了14個生日。”至于是什麼時候開始記事這就不是唯能确定的，畢竟你出生的那一刻并不是你從孵化蚌中出來的時候，而是不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作為一顆蛋放入孵化蚌的時候，你已經注定會來到這個世界，有的會在裡面一年，而有的會長達數十年。

數十年對于蛟人而言不過是睜眼閉眼的事，暗無天日的海底根本分不清日月，隻有感覺到周圍環境改變的時候才知道已經進入下一個季節。

所以年歲對于蛟人而已并不重要，單看外表分辨不出來，所以往往會有伴侶比自己年齡大許多的情況。

愛人對于蛟人而言是一生一世的，在确定雙方會相守一輩子時會交換完整的姓名，其中包括父母給予的姓氏和名字，以及與生俱來的隐姓。

隐姓是隻會告訴愛人的名字，哪怕是父母或孩子都不能說，這件事也無需任何人告訴，這是每個蛟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在孵化蚌中呆的越久壽命越長，因為你的生長緩慢，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達到其他人的生長進度。

所以唯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幾歲，父母從來沒說過，唯也從來沒問過。

“這麼說你現在14。”讨論這麼久還是山治年齡稍大，雖然還是未知的年歲沒有算上，但現在不管這些。

“非要這麼說也算吧。”唯不怎麼在乎這些，漫長的歲月送走了無數人，而他自己也遲早會是被送走的那一個。

“我也還有兩年就成年了。”

“你有想過以後怎麼度過麼？一輩子待在這還是去實現夢想？”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裡的唯，和可能會離開這去實現夢想的山治，兩個有抱負的年輕人總想過出去闖蕩一番。

“這裡也挺好的，沒有人會挨餓。”留在哲普身邊學習廚藝也挺好的。

“别讓自己後悔。”

簡短的沉默，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開口說話，但未來的走向确實要好好考慮，哪怕ALL BLUE不會跑走，但也不是那麼好找的，有的人究極一生都沒能找到。

“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有目标的人不怕目标會跑，沒目标的人隻怕一生都找不到目标。

搖搖頭沉默良久，深思熟慮一番後，唯緩緩開口道：“可能是你離開的時候。”

“我因你而上岸，也會因你離開而回歸，大海才是我的歸宿，我留下來隻是因為還你在岸上，若你不在，我留下還有何意義。”給自己帶來新生的引路人出發追逐夢想，停留在原地已毫無意義，不如就此踏上回家之路。

“那就一起走吧。”

突然的邀請打了個措手不及，擡頭看着一臉認真的山治，猶豫的說出确認的話，“哪怕我們的目标相隔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