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場成功轉移到更大的地方時,咒文重新出現,回到手臂上的限制器中,放松下來後疲憊感充斥全身,腦袋一歪靠在山治肩上。
“考慮的如何?”耳邊傳來唯帶着疲憊的話語,山治從來沒有聽到唯用這樣的氣息說話,哪怕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然而第一次見面兩人連話都沒說上。
“怎麼還在想這事。”自那之後唯就沒有在提起過,以為會就此放棄,沒想到他還在想這事。
“我早就迷失回家的方向,更何況我們不可能相互陪伴一輩子。”對于人類而言,更加長壽的蛟人可以看着人類從出生到老去。
“你有想過為什麼我從來不說我的過去嗎?”想家的孩子卻從來不說跟家有關的任何事,不是不願說,而是不能說,“我的家不在這,不在這個世界。”
聽到這裡,山治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唯願意留在這裡,那麼多年家裡人也沒出來找他。
原本靠在肩上的唯以為山治的移動重新做起來,雙臂被握住,兩人直直對視。
“為什麼要在這裡說?明明可以......”明明可以一直不說,這個秘密可以一直保存下去,這種事就應該爛在肚子裡,現場這麼多人,保不齊會被聽到。
“沒關系,不會有人【聽到】的。”唯知道山治在擔心什麼,正如剛開始他也擔心,但是他已經在這裡整整四年,見過這麼多人,絲毫沒有沖着他來的人,應該說沖着他頭上的龍角來的人,但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事還是沒人知道為好。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會幫我保密的對吧。”雙手握住握在手臂的手,帶着對方的手放在不斷跳動的心髒前,心髒不斷起伏的跳動被兩人相互接觸的手傳遞,在這一刻兩人的心跳達成一緻。
“或許我無法陪你遠行,但我能等你回來,無論是10年還是20年。”這次山治的手真正接觸到唯跳動的心髒,微涼的體溫下是不斷跳動的心,右手撫摸上山治的臉,不斷的摩擦,試圖加深這段接觸的感覺。
“我能一直在這等你,等哲普退休你當上廚師長,等你老去。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的家人。”
一下就想到很久之後的未來,但是就這樣安排好别人的一生似乎不太好,“當然這是你的選擇,你的人生可以更好。”
撫摸着臉的手悄然放下,緊握的雙手也遠離跳動的心髒,對視的雙眸也因低下頭而被打斷,“我沒有決定你人生的權利,我能做到的就是等你回來。”
短暫的溫存述說這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決定的未來,誰都有選擇的權利,人的思想是自由的,沒必要為任何人束縛自己。
稍微恢複一點體力,唯打算自己坐着在休息一會,剛動身就被山治一把捉過抱緊,用力的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裡。
“我不需要你等我,如果可以我甯願留下。”耳邊響起和他說的話完全相反的選擇。
“是.....因為我嗎?”唯不敢把一切都堵在他自己身上,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家。
這個問題的答案兩人都選擇了保留,山治沒有回答,唯也沒有追問。
隻有在一旁坐着的阿金一臉疑惑,這兩人什麼話都沒說,突然就抱在一起。
戰場那邊勝負已分,被鐵網束縛住的路飛掉入海裡,久久不見浮上來。
“還不快去救人。”一直在餐廳觀察的哲普看到了全過程,無論是遠處的戰場還是近處的兩個小孩。
見識尚淺的兩個小孩不懂哲普是什麼意思。
“惡魔果實能力者都會被大海厭棄,成為旱鴨子。”見多識廣的哲普知道很多,從小就在東海呆着沒出去見過世面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惡魔果實能力者。
唯能從水裡把人帶上來,但以現在的體力他不能保證還有力氣帶人上來,更别說他現在站都站不穩。
尚有體力的山治下水救人,在岸上的唯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瞧着木闆,不斷的數過去的時間,時間一到還沒見到人他隻能親自下去。
數還沒數完,山治帶着路飛從水裡出來,見狀唯趕緊過去把人拉上來,即使走路都走不穩。
上岸後路飛沒有任何動靜,不斷的呼喊拍打,最後傳來的是讓人放心的呼噜聲。
失去意識的克利克還想着繼續戰鬥,失去戰鬥意志的阿金把人敲暈準備帶着人離開。
一群人擠滿采購用的小船,小船滿滿當當的揚帆,漸漸駛出這片海域,離開視線範圍。
一切都結束了,進過一場戰鬥,巴拉蒂的大家都知道哲普和山治之前的經曆,也理解這麼多年每當有餓着肚子的人來到餐廳,山治都會無償的送出食物,哲普也從未阻止過。
沉沉睡去的路飛被送回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被分散的木闆讓唯全部送回來,“錘子我已經拿不動了,你們加油。”
此前負責維修這些的唯已經走不動路,身為前廳的主要負責人,有人來鬧事全都由唯負責除非他回廚房了,被砸壞的桌椅簡單維修還是能做到的。
現在上岸都要靠扶着,還能把木闆送回來已經是最後剩下的力氣。
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翻出扶手,身體坐在外面,雙腳随着沖過來的海浪搖晃,海風輕輕吹拂。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坐在這裡。
那個時候的問題,沒有答案,沒有追問,唯的心裡很清楚,可他沒有底氣,他認為他重要到這個地步。
無論是那番話還是行為,無一不在告訴他,他真的很重要。
分别前老者的話曆曆在目。
不久後的未來,或許你會收獲愛情。如果真的愛一個人,那就不要放手,不要猶豫,更不要後悔。
這怎麼可能讓人不猶豫,那次醒了之後像是開竅一樣,所有稍微親密一些的舉動他都會覺得暧昧,他有想過離遠點,可對方像是疑惑為什麼疏遠,或許隻是他想多了。
事實就像他想多了一樣,這讓他更加确信對方沒有這樣的想法。
唯不擅長猜别人在想什麼,他什麼都能做到,除了讀心。
沒有防備意識的人唯可以直接通過言語套話,他完全可以這麼做,但他甯願一直這樣下去,這樣對誰都好。
簡單的修葺過後,大家全都回去休息,唯一個人悄悄的去找哲普,繼續前幾天說的事。
“有些事确實不好開口。”這爺兩别扭的性子真的如出一轍,連帶着唯也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