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不歡而散,年輕的族長跟着船長離開,直到十年後他回來了。
那天吵了一架,常年忙碌的老族長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族長回來的時候父親的年紀也上去了,腿腳不便,但族長還是他,他堅信長子會回來,因為那是他的孩子。
見識過外面的危險,年輕人的嚣張跋扈的性子逐漸被磨平,收斂鋒芒,慢慢的接手族長的事務。
直到老族長因病死去的那一天,正式接過族長位置,那天是族長留下的最後一滴淚。
不知是什麼原因,長期接觸礦脈的人會逐漸晶體化,很多人死去時晶體遍布全身,晶體覆蓋超過30%時你的生命就會進入倒計時,解釋體表的晶體不會繼續增長,但你的内髒會被晶體慢慢腐蝕滲透,由内到外的死亡。
死去的人會化為人形晶體,由親人親手敲碎,最後送進山裡的礦脈。
年輕時曾出去過的族長成了村裡最老的人,也見證了自己的親人離開,兄弟姐妹一個接一個被送入大山,妻子兒女相繼離他而去,如今隻剩唯一的孫子陪在他身邊。
森林是最好的保護,樹根隔絕了礦脈的滿意,但效果每年都在減弱,生存的地方一再被壓迫,族長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他想改變什麼。
可芬德裡刻過于偏遠,特殊的磁場讓外面的人無法通過指針來到這裡,等了很多年,終于等來了科查。
對于兩邊而已,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雙赢的機會。
“所以你是想讓我進入大山,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越靠近礦脈晶體化越嚴重,逝去的族人被敲碎後送入大山,沒人敢在那過多停留,送完就走,裡面到底有什麼。
科查不由的想起那塊巴掌大的礦石,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不知道這對你會不會有影響,我能感覺到裡面有什麼東西。”位于新世界旁邊的無風帶地區,芬德裡刻島的人天生就會霸氣,隻是強弱不一,有的人很敏銳,有的人身體強大,在外闖蕩多年的族長能熟練的掌握霸氣,并把教會其他人使用霸氣。
科查就是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能來才來到芬德裡刻,偵查後發現島内有大量的礦産資源,卻無人願意開采,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事。
“這裡不與外界接觸,錢對于我們而言沒有用處。”族長不是不在乎錢,而是在這裡一文不值,每家每戶基本都能自給自足,除了火槍這一類熱武器,生活上的東西很明顯比外面的還要發達。
“我不知你是否還同意開采的事。”聽到這裡,科查有些束手無措,死去的親人化為晶體被送入大山,那大山裡的礦全都是死去的人堆積起來的,把死去的親人挖出來賣,背德瞬間拉滿。
“沒關系的,沉浸親人死去的傷痛中是無法讓人走出困境,每當有親人死去,我們會拿走一部分留在身邊,以此證明他曾存在過。”族長說的很輕松,可話語卻很沉重。
科查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族人的死去後會化作石頭,可他們信仰怎麼來就怎麼走,要完完整整的離開,到最後什麼都沒留下。
正如他們的出生,有父母創造出精神内核,再由孵化蚌給予身體,就像珍珠一樣,随着年紀的增長,身體會慢慢變成石頭,這是無法改變的事,這是獲得身體的代價。
“我答應你進山,之後的事等我回來再說。”科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作出決定,這件事橫豎都是劫,哪怕生意做不成,交個朋友也好。
“那就拜托你了。”族長很感謝科查,他沒有什麼能為科查做的,唯一能做的便是答應他開采礦石,哪怕所有人都反對,可這是為了救大家。
被收縮放進口袋的機器放在了族長家,連同剩餘的兩千多萬貝利,屬于他們的東西全都如數奉上,雙方誰也不欠誰。
科查對這一行沒有把握,山裡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山裡散發出的能量很強,附帶的不是侵略性,而是同化,如果是侵略性,這裡是不可能還有人活着。
族長留下科查,讓他過了今晚再去,他想有人陪他渡過悠閑的下午茶時光。
每次倒茶時用的是右手,杵着拐杖時也是右手,大多數人的慣用手都是右手,但族長有點反常,從來沒見過他伸出左手。
注意到科查在觀察他的左右,族長笑了笑,擡起左手,被藏在衣服裡的手終于伸了出來。
手腕上空空如也,隻有變成藍色晶體的手臂,左手不翼而飛。
科查好像明白那塊寶石是哪來的了。
“再過幾年我的位置就要換人了,也有可能是幾天。”
油盡燈枯的老人根本不敢攀談未來,那時一種奢望,他隻能祈禱在他還活着的那一天,族人的病能減緩,最好是消失不見,沒人在會被病痛折磨,大家都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曾見識過外面的美好,這份美好不應該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美好事物是需要大家一起見證的,每個人都擁有這樣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