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門裡已經湧不出東西,發現這個情況的觸手們直接順着已經撕開的門洪流一般撲了進去。
登時,碎裂聲,倒塌聲和各種不同的尖叫聲傳來,最後,好像掏到什麼寶貝的觸手們回縮回來,團成一個五彩的不停蠕動的觸手球從天邊墜落。
在下落的過程中,觸手一根一根的剝離,在空中化作白色的梨花花苞。
花苞衆多,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浮空白色花牆,随着恬靜而耳熟音樂的響起而紛紛綻放。
當觸手球從天上掉到海裡的時候,那綠色的海水瞬間變成了被修剪得很平整的嫩綠色草地,上面甚至有可愛的圓形石闆鋪成的小路,而小路的盡頭是一頂歐式建築風格的白色小亭子,裡面站着一群和依古比古一樣材質的玩偶。
隻不過它們的表情并不是吉祥物般可愛積極的樣子,而是人性化的恐懼和憤怒。
細小的觸手在玩偶的縫合線處蠕動,但凡這群玩偶有一點不像原版,它們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會成倍放大。
“依古比古,小可愛,我們要去追,叮叮車!”
話音剛落,伊萬身邊那群倒黴孩子就跟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小船上下來的藍色呆逼玩偶踩着白色石子小路去追一輛看起來很童話的露天小火車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隻至少十米高的依古比古開線,一條灰色的觸手從它的背部伸出來,連接到地下,而叮叮車也是,這個比高鐵還長的發出塑料玩具碰撞聲的小車下是巨大的陰影,好像有什麼存在在地下控制它跑。
這個場面就像皮影戲,又像剛啟蒙的孩子一邊吃飯一邊在手頭擺弄自己的玩偶和玩具小車,而一些小螞蟻無意間闖入了其中,小孩把它們當成了同伴,覺得很開心,允它們和自己的小玩具一起玩,在那些亭子裡驚恐表情玩偶的襯托下顯得恐怖裡帶着荒誕。
“huh?伊萬你就不管一下嗎?”
孩子玩得開心就算了,玩得不開心了他們不是得死球啊!
還有,萬一家長來發現你們了,你們也是一個寄字啊!
這tm是另外一種精神控制啊!
“王,你覺得我管得了嗎?”
伊萬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幽怨,此時的他已經把攤子上的東西都薅走了,現在不知道在等什麼,他拉着安科找了個椅子然後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也不怕安科報警抓他。
“诶?”
畫面裡,沒追到叮叮車的依古比古來到了伊萬面前的幾十米内。
在這期間,伊萬的視角一直是一個方向,這就很奇怪,看到這種情況,伊萬肯定會想辦法去救人,但是從剛剛到現在,他的感知是不動的。
他被控制了,悲。
“噓,過去瞧瞧吧”
旁白溫柔的聲音落下後,依古比古那張癡呆臉就在伊萬的視角裡迅速放大,藍色玩偶臉上全是蛆蟲般蠕動的觸手,頭頂紅色的三點像凝固的血痂,那呆滞的雙眼宛若死魚,看一下就感覺鼻間萦繞着一股腥臭味,再往下,它那歪曲的鼻子和不正常撕裂的嘴角也為它本來天真的笑容帶來了一絲詭異。
“卧槽,貼臉鲨啊!”
瑪德太可怕了,這玩意擱恐怖片裡都能把安科吓一跳,更别提現在是嬰幼兒動畫片片場。
“王,你不能這樣說你縫的玩具”
伊萬忍不住指正他。
這是哪門子我的玩具啊,我怎麼不記得啊?
恍惚間,他隐隐約約想起了一段爸媽和奶奶的對話。
那時,他嘴裡正咔嚓咔嚓的不知道在吃什麼,好像是爆米花,又好像是燒烤味薯片,又或者是奶?眼前是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機,裡面是無盡的綠地,高大不見頂的樹林,還有一群無憂無慮的寶寶。
“老妖婆,你為什麼要讓他上正常學校?兒子被欺負得都不行了”
“老婆,你在說什麼,那學校三天一換水七天一批魚的,全是各國死刑犯,幾年下來安科不知道鲨了多少,你管這叫正常?這叫欺負?誰欺負誰啊?”
“不過他都十五歲了,還整天看學齡前動畫片,好像也隻能理解這個”
“一天天的隻會拿着自己的觸手玩,隻有上課的時候才會裝作正常的樣子,但是他很明顯在模仿别人的言行,這自閉症以後可怎麼辦啊媽?”
“花園寶寶畫質多好啊,還有啟蒙作用,他愛看讓他看吧,大不了高考後找個開智的”
“開智的,媽你找得到嗎?這怎麼找啊?”
“沒事的,他已經自己在找了,安科很努力的”
emmmmm,我好像有了一定頭緒。
好可憐的伊萬。
憑借夢境和癡愚神格,我什麼時候清醒,能蹿到什麼地方,那地方會被我搞成什麼樣子,真的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那頭,被貼臉殺的伊萬還沒找到逃跑的辦法。
“這是誰的家呢?他在家嗎?還是出門啦?”
從第一句話開始,每一句話都會在原基礎上拔高八度,最後傳到伊萬這邊的已經變成了尖銳的叫聲。
這聲音給人感覺就像有人掐着伊萬脖子問他你的肉好不好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