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那些人沒有再送吃的過來,而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他們三人也沒有将水都喝完,于是伊恩摸黑找到了水,給沐檸喂了一些,又将灑出了的水抹在她的額頭上給她降溫。
可能他的動作比較大,或是丘芬爾斯的睡眠也不好,所以他也醒來了,黑暗中看到伊恩守着沐檸,他也起來了,來到他們身邊。
“發燒了?”丘芬爾斯問道,卻也隻是确認一下。
“嗯。”伊恩擔心地繼續倒水塗抹在沐檸的額頭上,接着說:“那塊東西生鏽了,不知道會不會破傷風……”
原來,今天丘芬爾斯在沐檸腳上取出來的是一塊金屬片,而且是塊生鏽了的鐵片。
丘芬爾斯聽了不知道怎麼辦,畢竟他也有些擔心這個。
“……哲。”忽然,沐檸張開了嘴,口中吐出一些他們聽不懂的字符。
接着,沐檸似乎覺得冷,又縮了縮手腳。伊恩摸摸她的額頭,卻發現沐檸的體溫降了下來,看她的情形似乎還冷。
兩人沒有辦法,隻有一左一右地在沐檸身邊躺下,卻都同樣沒有說話,不知道各自想着什麼。不過一整晚,他們隻要一醒了就會去摸沐檸的額頭,如果太燙的時候他們還會繼續用水給她抹額頭,并時不時給她喂水。
還好,當外面的天色開始發亮時,沐檸的燒也終于退了。
他們并不知道,其實在半夜的時候沐檸醒來過,也給自己吃了藥,所以燒才能真正退下來。不過看到他們兩個都在自己身邊,沐檸也明白他們的用意。
自從知道老頭子從小照顧自己的緣由後,沐檸對于同門的師兄師姐都沒有以前那般信任了,因為連她最信任的老頭子都隻是因為其朋友而照顧自己,并一直監控自己,那其他人又是怎麼樣的呢?身邊這兩個陌生人雖然都是因為落難而和自己湊到了一起,一個替自己醫好了脫臼,一個幫自己取出了傷口裡的異物,又對生病的自己照顧有加,讓沐檸感動。
而這種落難的時候,沐檸也想起和易哲在一起的日子。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直守在床邊照顧自己的,還煮好吃的粥給自己吃,說粥比較容易消化;他還會教訓自己,說受了涼要洗熱水澡而且不能喝冰的、冷的水,見自己不聽勸還會很無奈的搖頭歎氣。
想到易哲搖頭的樣子,沐檸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彎了。
可惜啊,這裡沒有粥,也沒有熱水,而自己也幾天沒有洗澡了。
迷迷糊糊的,沐檸又睡着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易哲手牽手,一起在煙霧缭繞的溫泉旁邊散着步……
不知道昨天那些人提出的食物補給的要求是不是被滿足了,第二天早上他們又送來了吃的與喝的。而從頭到尾,他們也沒有因為沐檸是女的、受了傷而為難過她,反而還附帶送了一些紗布什麼的過來,可能是昨天看到沐檸走路不方便的模樣。
但他們那樣殺了他們中的一個人質,卻是三人都無法忘記的。
待那些人走後,伊恩朝另外兩個人靠了過來:“那麼你們有什麼計劃沒?”
在送食物的人過來之前,伊恩就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但沐檸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所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丘芬爾斯直接搖頭:“見機行事。”
目前沐檸是受傷的,所以他覺得不适合硬闖,而沐檸當然知道他的顧慮。
“嗯,如果有機會你們不要管我,不要感情用事。”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沐檸是看向伊恩的。“或許會有人過來營救我們,我在被抓之前曾經和朋友聯系過,她知道我來這個城市,如果發現我失聯也會讓别人過來救我的。”
見沐檸交了底,丘芬爾斯也似松了一口氣:“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希望你的朋友可以找到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哪裡,其實他們也都不知道。但丘芬爾斯認為也會有人來找自己,進而創造機會的。隻有伊恩是自己跑過來的,也怕家人反對,所以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這個事情。
而他們也沒有預料錯,在第四天的時候,透氣窗外似乎隐隐約約地傳來了槍聲,這讓伊恩有些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