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還差不多,這麼膽小。”方櫻說罷大步走在前面。
柴風一臉無奈,範千湖對海棠說:“你先回去和江夫人說一下情況,讓她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把江流柒帶回來的。”
說完一行人朝着鬥笠山方向前進,點燃的火把,在陰黑的山間,猶如一條蜿蜒的遊龍一般,接起一條橙亮色的光。
一個身影背身離開,消失在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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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手裡摸磋着那一小截箭镞,眼眸微擡。
懷木俯身作揖:“使司,江家小姐不見了。”
黑衣男子陡然轉頭:“不見了?”
懷木繼續說道:“除了我們,好像還有另一波人也盯上了江家。江家小姐去追那人了,好像上了山,江家已派人去找。”
黑衣男子捏緊了箭镞,目光陰冷,懷木繼續說道:“其中有個年輕男子的身形,好像上次說過的。”
黑衣男子擺了擺手,示意懷木退下。待懷木退下,他張開手心,看着那一小截箭镞已在手心印出了深深的痕迹,不覺有些詫異。
想來有些心緒還是沒能按下去,他想起那年,也是在山上,他受了很重的傷,沒人路過,沒人關心,絕望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想着,男子把箭镞收進衣袖,提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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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府。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守衛站在呂川面前,呂川上來就拍了守衛的腦袋,大吼道:“你還知道回來!一下午跑哪去了你!”
守衛低頭:“公子恕罪,那江家小姐太能追了,一直追到山上,我不小心掉到山崖下了。”
“那你怎麼上來的?”呂川沒好氣的問。
“是江家小姐救了我。她把藤條扔下來給我,我就爬上來了。”守衛哆哆嗦嗦的說。
“那江流柒呢?”比起守衛,他更關心的是江流柒。
“她......”守衛不知怎麼開口。
呂川不耐煩的大喊:“快說!”
“她掉下去了,我自己跑回來了。”說完這話,守衛深深的低下頭,似乎為了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但當時他害怕極了,叫了江流柒半天也沒有回音,他以為她死了。
呂川大驚:“她不會死了吧?”想到這,呂川也有些害怕,他是恨江流柒,也是他派人盯着江流柒,就想等一個好時機,再報複一下她,雖然嘴上說的狠狠的,但也沒想過殺人放火的事啊!
想到這裡,呂川有些氣急敗壞,又打了一下守衛:“你沒事往山上跑什麼!”
“小人無路可逃了,慌不擇路,慌不擇路。”
呂川害怕事情鬧大,和呂保仁說:“爹,她要是死了怎麼辦?”
坐在一旁的呂保仁倒是氣定神閑,毫無波瀾,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說,“死了就死了,你慌什麼?”
呂川不敢相信父親會如此說,以為他在開玩笑,于是繼續說道:“爹,她要死了,那我可脫不了關系。”
呂保仁一臉老謀深算,不慌不忙的說道:“兒子,你上次不是說那範千湖提過圓銅的事嗎?”
“是啊,我派去偷聽的人當時差點讓他們抓住。”
“所以江流柒死不死,對于我們來說,都無關緊要,況且......不用我們出手,自然有人替我們出手。”
“爹,孩兒不明白。”
“我們隻是替那些将要出手的人提前扔了塊石頭探路而已。”呂保仁說完,繼續喝茶,嘴邊發出陰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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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笠山山崖下。
江流柒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周圍已經漆黑一片,枯枝敗樹,四下寂靜無人,好像是在山崖底,頭還有些暈,江流柒晃了晃腦袋試着讓自己清醒一些,擡頭看了一眼上面,估計得有兩三丈高。
起身準備尋找出路,剛一動身,就痛的呼了一聲,左面小腿被樹枝劃傷,殷紅了已被劃破的褲腿。
少女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是背啊!好心救那人上來,結果自己掉下去了。
摸了摸身上,除了一塊手帕,什麼都沒有,在追那人的時候,本想再揚一鞭子,但是太遠了夠不着,江流柒索性就直接砸了過去,也沒來得及撿,那一刻才深深的體會到了“鞭長莫及”的痛苦。
想來那可是方櫻送給她的,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嘛,會不會找自己,會知道她在山上嗎?
江流柒從小調皮,經常偷跑到山上玩,對山上路況也算熟悉,今天是不小心栽了跟頭。不過她江流柒可不是小門小戶家的小姐,這點困難還不至于把她吓哭。
隻是這腿,實在走不了路,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少女用手帕系在了腿上,先給自己簡單的包紮一下,随後試着站起來,骨頭倒沒摔壞,估計是抻到了筋肉,不過也就是這點皮外傷而已,她安慰着自己。
慢吞吞的走了幾步,發現這崖底并沒有出口,若想出去,隻能爬上去,擡頭看了看崖頂,若是平時,她一定就爬上去了,可現在小腿有傷,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有些煩躁的她頹然坐在崖底,身下還有一層積雪未化,江流柒感覺一陣冷意慢慢襲來。不抱希望的啞聲開口:“有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