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一見到我,就沖上來拉扯我,吼我。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拓,對不起,貌巴是在我眼前……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沈月的嘴唇顫抖着,她極力控制着自己,告訴自己,這些人都是拿槍的□□,即使再害怕,也不可以表現得吓破了膽。被但拓大力撕扯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洇濕了胸前一片,此刻又被裹緊的披風壓迫着,把披風洇出拳頭大的血漬來。
細狗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血可是不好洗呢。”
沈月緊攥着披風的手松了松,拳頭卻依然握緊。猜叔問:“你手裡拿的什麼?”
沈月愣了下神,向猜叔攤開手掌,手心是兩粒浸了血迹的木佛珠:“我的佛珠斷了,貌巴幫我找到幾粒。沒想到,這兩粒是卡在貌巴的鞋底。”
在鎮上沈月翻遍了車子,也隻找到9顆,貌巴發現了3顆。沒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可以這麼輕易就陰陽兩隔,也沒想到最後的兩顆佛珠,是在貌巴倒下後,在汽車的車燈照射下才被沈月發現。
“猜叔。”門口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沈月擡頭的瞬間,身體也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是他!
“昂吞。”細狗對着門口的人打招呼。
猜叔看着沈月站起身,拳頭攥得更緊,身體也顫抖得更厲害了,腳步卻離自己遠了些,向身後無人站立的方向退去。
“這是誰?”昂吞指了指沈月問猜叔。
“她是沈月。”猜叔簡短地回答,似乎并不打算解釋更多。
“哦,她是做貿易的中國人,今天跟着貌巴出去,她看到殺貌巴的人了。”細狗說。
沈月沒有錯過這個叫昂吞的殺人兇手瞬間緊繃的身體和再度審視自己的淩厲的目光。
隻在一瞬間,沈月就迅速決定什麼也不說,隻是給了但拓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并在心中暗自祈禱,但拓能明白自己眼神中無法言說的含義。
沈月刻意傳遞的眼神沒有很長久,猜叔起身站在她面前,離她那麼近,完全擋住了她看向但拓,甚至昂吞的視線。
“沈月小姐,你确定不需要去醫院嗎?”猜叔的眼中隻有關切。
沈月摸不清猜叔的意思。
昂吞也是猜叔的人嗎?昂吞一定想要讓自己永遠地閉嘴,而他殺了貌巴,如果但拓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唯一立場明确可以相信的,隻有但拓。
沈月搖了搖頭:“我學過簡單包紮,如果猜叔有酒精,或者碘酒,紗布之類的東西,我自己就可以處理。”
“好。”猜叔點點頭,破天荒地拍了拍沈月的肩膀,像是在鼓勵,可他恰恰好拍到了沈月的傷口處,沈月疼得幾乎喊出了聲,大滴的汗從額頭流下來。
猜叔笑了笑,目光中的關切不複存在,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