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擡起眼,笑了起來:“猜叔,你怎麼也來啦!”
細狗适時地走進來嚷嚷:“我的個三邊佛喲,沈玥!你也不帶手機,也不跟我說一聲,小柴刀說你一個人出門了,說要來鎮上。我跟猜叔都說,你這麼懶一個人,咋可能願意走路來鎮上,你還真的是走過來的呀。哎喲你說你想啥的嘛,猜叔睡醒見不到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說他慌不慌,你要鬧哪樣嘛。”
細狗不住地抱怨着,卻被阿纏執意拉走住了嘴。
阿玥被細狗一番話逗得喜逐顔開,向猜叔走過去,拉起猜叔的手說:“猜叔,你不會真的也覺得我懶到要死吧?可是今天太陽很好呀!我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走過這條路,而且路上遇到阿纏了,很開心的,都不覺得路途遙遠。”
猜叔笑了一下,問:“你一個人來鎮上做乜?”
“人生也不是每件事都必須要有目的,身随心動,就這麼簡單。”阿玥自作聰明地打了個偈語。
但是既然這個冤大頭來了,阿玥就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湊着猜叔的巡洋艦大吉普,阿玥毫不客氣地點點點,進了好多貨,阿纏家隔壁賣椰子家新進的十幾粒椰子,裁縫家裡的新衣裙,木匠家裡的新籮筐。
阿玥滿載而歸,細狗和阿纏依依話别。
晚飯時間,州槟也回來了,和猜叔說着伐木場的事。
猜叔要阿玥去給州槟選一瓶酒,阿玥起身離開長桌,蹲下身在酒櫃前挑出一瓶來。
細狗突然問:“阿玥,你今天跟阿纏說了啥噻?她說猜叔和我阿姐都喜歡她,她願意跟我結婚。”
阿玥手中一軟,連連慶幸那瓶酒是被自己抱在懷裡,而不是拿在手上。
她小跑幾步來到桌前坐下把酒瓶放在桌上,忙不疊地對細狗解釋:“細狗,我隻是和阿纏說猜叔和我都喜歡她,我沒有提過你阿姐,我對天發誓是真的,我沒有亂說!你要問過你阿姐我知道的,我沒有和阿纏提過你阿姐的,我半句都沒有提的你相信我。”
州槟也有些愣住了,他覺得,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阿玥這樣語無倫次的慌張模樣,好像被人誤會了天大的錯事,噙着淚,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阿玥。” 州槟忍不住喊她。
“阿玥。”細狗也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打斷了她,“你莫慌哈。我之前就問阿纏,願不願意嫁給我,她說得我家裡人同意才闊以,她以為你是我阿姐了嘛。我告訴她,你是我妹妹,是猜叔老婆。猜叔和你都同意,阿姐也同意。”
阿玥松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去看猜叔。猜叔也看着她,阿玥說不出,那是什麼表情。
“阿玥,阿纏也喜歡你。你跟她耍了一天,不知道跟她說了啥,她就答應嫁給我了。我是想跟你說謝謝你喲阿玥。” 細狗突然又開開心心地對阿玥說。
半夜趴在床上,阿玥拿起一張紙,一支筆,列着一些數學算式。
猜叔仰面躺在一側,一手枕在腦後,看身邊的阿玥表情嚴肅,辛苦驗算的樣子。
“唔使算啦。”猜叔小聲提醒她。
“那怎麼行呢。”阿玥擡頭看看他,“以後大寨人要多了,你看看,細狗有了阿纏,以後他們肯定會有孩子。我們也會有的嘛。”
猜叔微微笑着,伸手把阿玥眼鏡前的一縷頭發撈起。
阿玥還在認真地說着:“人多了,我是不是要多攢幾張機票錢?這可是我的棺材本,我得好好考慮,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猜叔笑着,過來把阿玥擁在懷裡。
“阿玥。”他輕輕喚着,卻好像并沒有想好接下去的措辭。
“嗯。” 阿玥拖長了聲音答應着。
“阿玥,關于細狗家姐,你有冇問題要問我?” 猜叔問。
“沒有。”阿玥幹脆地答。随後擡頭揚了揚手裡的紙,給猜叔看一個數字。
“哇,機票要咁貴價乜?” 猜叔溫柔笑着,撫摸着阿玥的後背問。
阿玥說:“唔係呀!這是我想要賺的錢。猜叔,我想好了,我覺得自己不折騰點什麼很難受,我有一個想法,但需要你投資一些錢,你來當我的股東,我的老闆。”
猜叔笑着答:“你是我太太,錢怎樣用,你安排就好。”
阿玥笑着低下頭:“你的錢,當然是你來安排,你說了,我需要的時候問你要,現在就是問你投資的嘛。等我們回中國的時候,我介紹老家的表弟給你認識,我是想投資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