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眼似暗夜深潭,他低頭看了她幾眼,伸手将她拉起來:“你跪什麼,想知道黎坤?”
“公子,不關他的事。”
他将她拉到座椅前,自己坐下後,一手摟住她的腰慢慢往下滑:“我開心了,就告訴你。”
順着紀修的手,楚楚感覺自己身體逐漸被凍住:“請公子守諾。”
紀修唇角勾起隐約的弧度,似在嘲諷輕鄙。
他把她抱到膝上,褪下她裙下的裡褲……
紀修按住她的後腰:“你這個木頭樣,是要我來服務你?”
楚楚忍下難堪,伸臂攀上他脖頸去吻他。
身纏姿綿時
紀修握住她後頸,伏在她耳邊,聲音溫柔至極:“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把黎坤派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然後他沒有回來。他死了。”
黎坤死了?被紀修殺了?
仿佛被挖出心髒,推入雪冬冰湖,楚楚無法呼吸,冷得發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他?他什麼都沒做!” 她掙紮推開紀修,逐漸聲嘶力竭:“他是無辜的,他沒有任何錯!我說了,要罰就罰我!為什麼?”
紀修抓住她手腕按到她背後,抱住她,他語氣仍然輕柔:“剛才你給我的感覺美妙極了,現在你流淚的樣子同樣令人心動。”
“你混蛋!無恥!”楚楚朝他脖子狠狠咬去。
他竟然出爾反爾,在折磨她之後,又殺了黎坤!
他竟然騙她取悅讨好他,在身體相合的時候,告訴她黎坤死了!
紀修猛地抱她站起,将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住她的腿用力……
楚楚被激得隻能松開口,突然她想到什麼。
她左手摸到一旁盤裡削水果的小刀,拿起朝紀修狠命揮去。
紀修稍微側臉,避過眉眼要害,但刀還是從他鬓角到右頰側劃出長長一道口子。
鮮紅的血順着他臉頰緩緩流下。
楚楚見此情景,立刻将刀往自己脖子上抹。
紀修伸手抓住她手腕,打掉刀,他眼裡怒潮洶湧:“你就這麼愛黎坤,急着殉情去找?”
“我害死了他,把命賠給他也是應該的。”楚楚的淚溢出眼眶。
黎坤死了,她怎麼還能活着?
那麼好的少年,因着她的喜歡就遭受無妄之災,她怎麼還能好意思活着?
沒有了黎坤,她又該怎麼活?
楚楚心如死灰,也不做無謂的掙紮,靜躺在那兒,隻等紀修殺了她,或者之後自我了斷。
紀修俯下身,定定看着她,突然出聲:“黎坤沒死。他是正西軍的千夫長,我怎麼可能随意殺他?
為你損一得力幹将,楚楚,你一個低賤的軍伎也配?”
“他真的沒死?”楚楚聽後,緊緊拽住紀修的衣襟:“你沒騙我?”
紀修攬住她的腰,目含嘲諷:“要不我現在将黎坤叫來,讓他欣賞欣賞,你是怎麼給我暖床的?”
說完他一個用力,到她深處。
“不要…我信,我相信。”楚楚又哭又笑,劫後餘生般的情緒失控。
紀修伸手握住她的脖頸:“楚楚,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侍女,若不好好伺候我,老是想些其它的。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楚楚的心又懸起,如臨深淵。
她盡力迎合他,額頭沁出冷汗:“是,公子放心,楚楚隻傾心服侍公子一人,與黎坤再無瓜葛。”
她本也沒期望和黎坤有什麼,她隻是借一點他的光藏到心裡,讓自己的世界不要那麼黑暗。
“這才像話。”紀修輕吻住她左眼尾的紅痣。
因沒理會傷口,他臉上的血不斷滴落到她的白裙上,莫名有一種妖冶的美。
……
十日後,正值中秋,夜空圓月高挂,明如玉盤。
楚楚和金鈴在庭院裡擺了桌子,上面放着月餅瓜果桂花酒。
二人坐在一起邊賞月邊聊天。
金鈴切開月餅,拿了一塊遞給她:“楚楚,嘗嘗月餅味道怎麼樣?裡面有核桃、瓜子、松仁。”
楚楚接到月餅咬了一口,香甜四溢:“很好吃,果仁很多,金鈴,你也吃。”
“剛買到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偷吃了幾個,我吃葡萄。楚楚,你最喜歡什麼水果?”金鈴剝着葡萄。
楚楚正要回答。
這時院門被打開,紀修踏着月光而來。
銀輝灑落他衣袍,公子形如玉,儀如竹,逸步輕履走到她身邊。
金鈴站起恭謹行禮:“公子”
之後她就退回房間,留下楚楚和紀修二人。
楚楚也站了起來,手裡還拿着那半塊月餅:“公子”
紀修擡起她下巴,手指抹掉她唇角的食物碎屑:“月餅好吃嗎?”
借着屋内漏出的燈光,楚楚看到紀修臉上,上次被她劃的傷口留下細細一道疤。
她毀了他的容貌。
楚楚心生驚怯,聲弱幾分:“好吃,公子嘗嘗。”
她拿了一塊月餅遞給紀修。
紀修一看,便将它打到地上,又奪過她手裡那塊,也扔了:“重新再分一塊。分成兩半。”
紀修拉着她胳膊一同坐下。
楚楚看着掉在地上的月餅,心疼得不行,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好又拿了一整個月餅:“是”
分好後,她小心翼翼遞給紀修。
紀修這次接過送入口中:“不錯”
楚楚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塊月餅,和前一塊月餅有什麼不同嗎?
“另一半,你現在吃完。”紀修突然發話。
楚楚不明所以,拿着剩下半塊月餅邊啃邊想。
他這是什麼意思,生氣了?不好吃?
思考得太投入,她差點把自己噎着。
等二人月餅吃完,紀修撩開她耳側的發絲,聲音深切:“楚楚,我想看那天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