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延把阿澤遞給白思若,跟着苗荔出了茶室。
阿澤抱住白思若脖子,眼神期盼看着她:“小小若,你在天界見到了神上,神上有沒有說起我?”
白思若心中一跳。
阿澤果然念着神上,幸好她早有準備。
“當然有了。”白思若拿出那個彩虹手串:“這是神上特意讓我給你的,裡面還有神上留的話,你戴上就能聽到。”
“哇,好漂亮。”阿澤雙眼發亮,接過手串,愛不釋手摸着珠子:“是神上的氣息。”
“這是神上給我的!”阿澤開心地蹦起來,差點摔出白思若懷抱。
白思若剛把她扶穩,阿澤便從自己懷中跳出。
她将手串按在心口,左右觀察,神色緊張,随後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了。
好像有人跟她搶似的。
蕭惟然走過來,笑着說道:“還好阿若有先見之明,向神上求了禮物。
不然以阿澤的脾氣,加上之前裂淵吓到了,恐怕沒那麼容易原諒我們将她抛下的事。”
白思若牽起蕭惟然的手:“不原諒也沒關系,慢慢哄阿澤呗。
阿然,現在真好,我們回家了。”
蕭惟然握緊她手:“嗯”
白思若:“還得感謝阿澤,沒有讓阿娘阿爹知道實情。
若真害他們擔憂傷心,我都不知道怎麼彌補。”
蕭惟然擁她入懷:“都過去了。”
白思若:“我們去竈房看看阿娘阿爹在準備什麼。”
她拉着蕭惟然向竈房走去。
進了竈房,見苗荔在清洗水果蔬菜,冷延在烹饪。
蕭惟然走到冷延旁邊:“冷大大,我來吧,我知道阿若和阿澤的口味。”
“難道我不知道?”冷延拿着鍋鏟怼到蕭惟然面前:“哼,小若若和阿澤在谧園的飯都是我做的。”
蕭惟然退後一步,避開鍋鏟:“我做的比較好吃。”
“蕭惟然,你找揍?”冷延氣得一個眉毛高一個眉毛低,還不忘顧着炒菜:“出去!”
蕭惟然徑自從桌案上拿起一塊肉,處理起來:“冷大大,你五個菜,我五個菜,比誰的光盤多,怎麼樣?”
冷延瞥蕭惟然一眼,挑眉:“比就比,我還能怕你不成。”
白思若來到苗荔旁邊,幫她洗冬棗和山楂。
苗荔:“阿澤呢?”
白思若:“她收到神上禮物,躲回自己屋了。”
“阿娘”白思若湊近苗荔:“舒辭祖師有話讓我帶給阿娘,阿娘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别賣關子,快說。”苗荔似乎并不意外,她把洗好的冬棗放到盤子裡。
白思若搖着苗荔手臂:“阿娘,你講講你和舒辭祖師的故事嘛,我超級好奇。你講完,我馬上把舒辭祖師的話告訴你。”
苗荔一聽,把一個冬棗塞她嘴裡:“還有條件?你隻需要知道,舒辭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就行了。”
“不行”白思若邊嚼着冬棗,邊眼巴巴看着苗荔:“阿娘,我想知道你們怎麼認識,怎麼成為知己好友的?中間發生了哪些事情?”
“阿娘,你不說,”白思若頭一偏,賭氣道:“舒辭祖師的話,我便不告訴你了。”
苗荔輕輕一笑,伸手捏捏白思若臉頰:“你的威脅對我沒用,你可以不說,隻需告訴我有多少個字。”
“啊?”白思若沒想到苗荔的回應是這樣。
也對,阿娘可是風荟林林主,她的這點小伎倆怎能奏效?
但僅知道字數,如何猜到内容?
白思若回頭看向苗荔,伸出四個手指:“舒辭祖師的話,有四個字。”
苗荔見到會心一笑,她擡頭注視前方上空,眼神空泛而溫柔,似乎正望着什麼人,随後她喃喃低語道:
“阿辭,我也很想你。”
白思若驚訝得張大嘴巴:“阿娘,你怎麼知道?舒辭祖師的原話正是,她很想你。”
苗荔垂下視線,掩去眼中神色:
“這有什麼難猜的?
不管是親人、愛人、還是好友,隻要彼此足夠了解,感情足夠深刻,知曉對方想法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況且長久未見,僅有四個字,瞎蒙也能蒙到了。”
“這麼神奇?”白思若還是不敢相信:“如果舒辭祖師說了好幾句,甚至幾十句,阿娘還能猜到嗎?”
“她不會”苗荔看向白思若:“那不是她的性格。
阿辭與我之間,也無需長篇大論。”
白思若下意識又拿起一個冬棗送入口中,咬一口又脆又甜。
這就是真正的知己嗎?
不用言語,便能通曉對方心意。
這就是真正的摯友嗎?
曆經幾百年時事變化,感情依舊。
一個時辰後,前廳,桌上飯菜已經備好。
五人入座直接開吃。
苗荔左側坐着白思若、蕭惟然,右側坐着冷延、阿澤。
阿澤吃得尤其歡樂,筷子沒停下過。
“多吃點”冷延在給阿澤夾菜時,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彩虹手串:“阿澤,這手串太好看了,小若若給你的?”
“這是神上給我的。”阿澤眉飛色舞,高舉手腕,展示給衆人:“當然最最美了。”
苗荔:“神之物?怪不得看起來珍貴不似凡品。”
“讓我瞧瞧”冷延欲拉過阿澤的手細看。
豈料阿澤連忙握住手串,藏到懷裡:“不行,你們隻能看,不能摸。彩虹手串是我一個人的。”
冷延一愣,緩緩收回手:“好,是阿澤的,我不碰。”
“我也不行嗎?”白思若委屈臉看向阿澤。
她還想趁機蹭蹭神息呢?
“不可以”阿澤嘟起臉頰:“神上是我的,誰都不能搶。”
“我不搶,但阿澤…”白思若還想勸說什麼,被苗荔打斷。
“好了,既然手串現在是阿澤的東西,那就由阿澤做主。我們繼續吃飯吧。”
苗荔給白思若夾一口菜,又給冷延夾一口菜,以示安慰。
白思若低頭吃飯。
唉,她很擔憂啊。
阿澤脾氣向來大,如今阿娘阿爹還這麼縱着她,以後可咋辦呀?
等等,她想法有問題。
為什麼她給阿澤求來手串,就理所應當地認為,阿澤一定要順從她的要求呢?
她産生不滿,是因為她付出了,但阿澤沒有滿足她的期待,所以她覺得阿澤不夠乖。
可阿澤為什麼要按照她意願行事?
阿娘絕不是一個溺愛孩子的人。
母父的身份是一種責任,而非地位和權力。
是她錯了。
蕭惟然為她盛了一碗豆腐魚丸湯:“阿若,嘗嘗這個。”
“嗯”白思若喝了一口:“好鮮。”
這是她喜歡的湯。
其實仙并沒有真正的身體,自然無法嘗到食物原本的味道。
她嘗到的是她想象的味道。
下界食物進入口中,也不會留在體内慢慢消化,而是直接被仙力震成粉末,消散歸無了。
不過,這是阿然阿爹親自做的,這是在和家人吃團圓飯,還有比幸福美滿更可口的味道嗎?
冷延:“番茄炖牛肉是我新學的菜,阿荔小若若阿澤快試試。”
蕭惟然:“芋泥香酥鴨趁熱才好吃,苗大大阿若阿澤快嘗嘗。”
……
一個時辰後,所有盤子都被解決一空。
大家心中高興,胃口大開。
阿然和阿爹的比試,沒有分出勝負,他們準備明天接着較量。
飯後五人坐在一起聊天,屋外風雪呼嘯,屋内歡聲笑語。
回家了,開心。
一個月後,新年已過,冬去春來。
人族民衆中逐漸流傳出,枕幽谷要治世之根本,救民于根本,建立庇護所有底層百姓、不再有戰争壓迫的新政權。
各地天空陸續出現七彩雲、流星、極光等諸多異象。
有些地方還有百花提前開放、地出甘泉、瑞獸現身等祥兆。
宛如在昭示衆人,枕幽谷乃天命所歸。
大半民衆雀躍期待支持。
消息傳到了各國朝廷上,一時間人族局勢陡然緊張,暗潮洶湧。
這一個月來,白思若蕭惟然兩人一直住在谧園,沒有回愉園。
考慮到他們離開了半年之久,随後還要出去完成神上的任務,阿澤得繼續留在阿娘阿爹這兒。
所以也不必回愉園了。
如今和羽涅定好的時間已到。
白思若看向蕭惟然:“阿然,我們出發吧。”
“好”蕭惟然剛走一步,衣袍被拽住。
阿澤一手揪住白思若衣服,一手揪住蕭惟然衣服:“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
白思若抱起阿澤:“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我和阿然要辦正事,完成神上的任務。”
阿澤皺着眉,一臉不開心:“帶上我,我可以幫你們呀。”
蕭惟然握住阿澤胳膊:“阿澤,這次事關重大,我們不能有絲毫疏忽。你和大苗苗大延延在家玩好不好?”
阿澤低頭咬嘴唇不語。
白思若見狀計上心頭,對阿澤說:“也不是不行。”
“真的?”阿澤聽到立馬擡頭。
白思若:“有個條件,你把彩虹手串給我,我就帶你去。怎麼樣?”
“不怎麼樣”阿澤氣呼呼從白思若懷抱跳下來:“我不去了。”
說着直接跑回自己房間。
白思若和蕭惟然相視一笑,攜手朝枕幽谷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