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書就,飛鴿北行。
趙臻心滿意足,吹熄了蠟燭。
他回到内室,躺到床上,從身後柔柔抱住奚瞳,喃喃耳語道:“奚瞳,我疼你了,你也要好好疼我。”
然則事與願違,往後數日,奚瞳表面上看去同之前無甚變化,可趙臻總覺得奚瞳在躲她。
證據就是她每日都睡得很早,已經接連十幾日,在他回府之前,她就已經睡了。
他問過裴鳴和紫虛,近來奚瞳是不是身子不爽。紫虛回答得幹脆,說她白天跟周韻儀跳舞跳得可有勁兒了,一會兒大鵬展翅一會兒白虎掏心,不可能生病。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奚瞳不願意同他再行親熱。
思及此處,趙臻心中先是發沉,繼而生出無限煩躁。
為什麼?難道是他表現得不好?可她那天的反應他是能感覺到的,身體的本能做不了假,她最後……最後都哭着求饒了,她明明也很快樂,同他一樣快樂。
那是為什麼……
次日奚瞳再醒來時,一雙眼睛正深深凝望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清除神智之中殘留的困意,剛要開口,對方微涼的雙唇就含住了她的雙唇。她有些抗拒,他窮追不舍,最終她隻能拜服于他的執着,任他與自己唇齒厮磨、口舌纏綿。
奚瞳幾乎要在這個吻裡窒息,就在即将暈厥的時刻,趙臻及時松開了她,奚瞳如獲新生,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可隻片刻,他又吻上來……
吻到最後,兩人都氣喘籲籲,奚瞳四肢綿軟地依偎在趙臻懷裡,兩人的胸腔共振一般地起伏着。
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際:“奚瞳,你沒有良心。”
奚瞳莫名其妙,擡頭看趙臻,英俊的臉上帶了罕見的委屈:“你奪了我的身子,卻将我扔到一邊,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女人。”
奚瞳大受震撼:“趙臻,我還是低估了你臉皮厚的程度。”
“我哪裡說錯了?你都躲了我多少天了?”
“我……”奚瞳的氣焰弱下來,眼神也躲閃:“我沒有。”
“撒謊!”趙臻不留情面:“為什麼躲着我?我那天……令你不滿意?”
“沒……沒有。”奚瞳被這個問題問得面紅耳赤。
“那是為什麼?”
“我……我真的沒有躲着你,真的沒有……”
奚瞳剛才有那麼一瞬,很想對趙臻說:你能不能不要有别的女人,一生隻愛我一個……
可她還是放棄了,她不想聽到那個她明明知道的答案,不想在此刻——她最愛他的時候,去面對他身體裡那個為了權力、理想和複仇可以放棄一切的野心家。
趙臻沒有放過她:“既然沒有,那你證明給我看。”
“啊……啊?這怎……怎麼證明……”奚瞳有些懵,但她隐約對趙臻要說什麼有些預感,于是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
趙臻拉起她的手,将其慢慢引領到他身體最為熾熱之地,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愛我。要我。”
“趙……趙臻……”
正當兩人僵持之際,門外傳來裴鳴的聲音:“少爺,宮裡來報,大朝晖殿群臣有本要奏,事關司隸校尉陸大人,須您盡快前往。”
趙臻的前額青筋畢露,咬緊的牙關盡顯他的憤怒。
奚瞳卻如蒙大赦,輕聲勸道:“先忙正事,快去吧。”
趙臻身體僵硬着,他調息片刻後,從榻上躍起,憤憤道:“我早晚将他們都殺了!”
趙臻整理了一下儀容,将門打開,又摔門而去。
奚瞳在木門的響聲裡打了個激靈,忍不住斥他:“你輕一點!家裡的門摔壞了還不是要你花銀錢找人修?!”
趙臻已經走遠,不會回答她,她當然知道。可她的心裡,細細密密湧上甜意。
她雙手捧上自己的臉頰,感受着那裡因羞澀而生出的熱度。
所以……至少在此刻,趙臻真的很愛她,就像她愛他一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