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仔細端詳着這張學生證,再聯想到她記憶中的張輝,心中騰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照片下面是名字學校和班級信息。
“姓名:張楓良
學校:普英中學
學年:2007級
班級:高三五班”
“普英中學……”這名字林岚熟悉的很,她迅速掏出手機,手指在地圖頁面不停劃着,最終定位在一個地方,停下。
這個位置,如一盞明燈,瞬間點亮了林岚的大腦。她立馬意識到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二人,舒童和張輝,原來早已産生關系,雖然究竟什麼關系,關系到哪一步,她尚不知曉,但這個信息,卻向林岚打開了一條新的通路。
陸瑤沒打通林岚的電話,也就沒繼續追打。
上午忙着開會,翻看新案子的材料,到中午午休時,她才騰出空,在工位上邊啃面包邊查閱她從檔案室調出來的,肖芸當年失蹤的相關材料。
除了個人資料和一些問詢筆錄,還有當年根據監控捋出來的,肖芸失蹤前的動向。
2020年7月4日晚上七點,肖芸離開工廠,前往一家私人精神病院,晚上十點離開,緊接着,有一輛無牌照面包車将她接走。
肖芸上車前神色如常,還低頭同車内人交談。面包車最後一次被拍到,是在昌西區的昌廣高速通往雲水河的岔路口上。
當年雲水河未開發,地處偏僻交通不便,沒有監控,肖芸的動向也就此中斷。
陸瑤咽下面包,往後翻了翻,這薄薄幾頁的資料到此結束,後續調查如何,面包車是否找到,資料全無。
她給楊鳴山打了一通電話。
雖然當時是由玉錦染的女工,向其所在地區虹口區派出所報案,但由于最後線索出現于昌西區,所以轉為昌西分局主導。
楊鳴山當時正在接手其他案子,對此案沒有印象,對肖芸也是最近屍體殘肢撈上來的時候,才知道的。
但楊鳴山答應幫陸瑤打聽一下情況,結果是,當時摸到博升集團物業公司有一輛類似的面包車,有車牌,相關人稱面包車并沒有被别人開出去過,調查便停滞于此。彼時負責案件的人也是負責李慧倩報警一事的方隊。
楊鳴山話盡于此,陸瑤心裡自然明白。
如果這輛面包車就是當時載走肖芸的那輛,那這件事跟李勝就脫不了幹系,往更深處推測,肖芸死亡,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很小,說不定,李勝就是殺害肖芸的兇手。
那這麼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在肖芸被害的第二個月死亡,是舒童精心策劃的陰謀。
難道,這就是匿名郵件和方堯口中所說的舒童所犯的“罪行”嗎?
她急于知道舒童被害更深的内幕,于是給方堯去了一通電話。
電話來臨之前,方堯正坐在辦公室内,面前泛光的電腦屏幕上,正反複播放着匿名用戶上傳的“萬鑫酒店監控視頻”。
他雙手交疊,支着下巴,眼睛藏在反光的鏡片之後。
電話響起,他看到來電,唇角微勾。
“舒童的罪行,是她殺了李勝,對嗎?”陸瑤的質疑斬釘截鐵,仿佛一開始她就确認方堯知道所有真相。
方堯皺眉,沒想過她竟如此急切,以至于提前失了方寸。
“你覺得,她殺了李勝這種人,是罪行嗎?”方堯回答得不急不緩,他的聲音溫潤如水,吐出來的話語卻涼透人心。
陸瑤怔住,她不是對方堯質問的糾結,而是她突然意識到,她的答案,是錯誤的。
“陸警官,你已經在接近了,不要放棄。你的朋友就做得很好。”方堯重新看向屏幕,他滑動鼠标滾輪,一行又一行的言論不斷浮現在眼前。
方堯的激勵,在陸瑤看來,卻像是打臉的存在。
方堯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陸瑤從電話那頭聽到了交談聲。
“方醫生,這邊有個精神科轉過來的病人,說讓您幫忙看下。”
精神科?陸瑤的太陽穴一緊,擡手将身邊的案卷拉過來,翻到肖芸4号當晚的動向,她那天晚上唯一的活動,就是去某精神病院拜訪了一位病人,繼而被害。
這個病人是誰?他和肖芸被害一事會有什麼關聯嗎?
陸瑤沒跟方堯告别,就匆匆挂斷電話。等方堯跟護士交待完,再回過頭時,電話那頭已是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