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意地點點頭,胭脂冷不丁來了句:“娘子放心,我天生不喜歡男人,男人騙不了我。我有娘子保護,今生足以。”
“姑姑!”李越青抓狂,胭脂輕飄飄地瞥他一眼後,他立刻老實下來,神情幽怨地看向我:“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我懷疑胭脂不想成婚,故意禍水東引,苦于拿不出證據,無奈向李越青保證:“青哥兒,我發誓,我真的是直的。”
……
回到宋府時,我撞見了宋老爺,他拐彎抹角地問我今天在外面碰見了誰,說了些什麼。
我眉頭跳跳,宋家的暗衛,幹啥啥不行,打小報告的本事倒是一流。
将今日碰見趙旭的事簡單地說了下,最後我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放心吧,公公,聖上似乎并無怪罪之意,如若他真的要追究,我會一力承擔,不會牽連到宋家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您還是勸宋珩把和離書寫下,這樣無論如何都與宋家無關了。宋珩覺得欠了我,拿喬不肯和離,他脾氣執拗,隻聽您的話了,您親自勸說,他一定會同意的。”
“素娥,你說的是什麼話,阿珩對你的心,你當真不知麼?”宋老爺臉皮抽了抽,“為了你,前途、性命他全然不顧,何況如今的大勢是依法治天下,孝道拿捏不住他了。老頭子我若敢多言,他恐怕連我這個爹都不會認了。”
宋老爺語氣裡滿滿的失落,不知是遺憾管不住宋珩,還是感歎世道的變化。
……
“今日我去給書房,給公公送湯時,聽見他跟二弟争執些什麼,似乎是為了多年前的一封書信。” 徐有凰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我身邊,望着宋老爺步履蹒跚的背影,丢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翩然離去。
我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間,發現宋珩正坐在桌前,翻閱我的信件,還看了不少的樣子,桌上灑滿了七零八落的信箋。
他聽見響動,擡眸看向我,大大方方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低頭繼續看信,搖頭輕笑:“他性情涼薄,也不知誰才是他心目中的正室。”
我走上前,眼神落在他手中的信上,字迹張牙舞爪,原來是無畏兄的信。
“這個無畏兄倒是家醜不怕外揚,無論何事都敢透漏給娘子,想來把娘子看作長輩了吧。”
宋珩看信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就從頭到晚地看完了無畏兄的最新來信,随意地丢在桌上,又拆起了我寫給無畏兄的信。
“什麼長輩,我們是知己,我有什麼事情也給無畏兄說。”我故意氣他,還不忘伸手去搶信,裡面還有關于宋珩是傾世美人的吹牛之言,他信以為真就不好了。
“為夫對娘子也是知無不言啊,娘子的房裡全是外人的信,為夫的信連片信封都找不到。”
宋珩壓根不接無畏兄的茬,悠悠起身,把信高高舉起,眼底閃着狐疑之色:“為夫的信,娘子不會全燒了吧?”
我理直氣壯地承認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故意裝成女子騙我感情,我還以為真有女子遭了不幸,為苦主的名譽,可不得燒了。”
“為夫寫給娘的信,娘子哪次好好看過?”宋珩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娘子對女子素來包容,隻好出此下策了。”
我不由無言以對,以前宋珩隻要寫信給我,我便在大庭廣衆之下大聲朗讀,還會以做閱讀理解的方式,指出這句話用了何種手法,代表何種含義……
後來宋珩明面上的信就變成了幾句簡單的問好,或是他在新亭的見聞之類的。我也懶得看,攢得多了,裝訂成冊,丢給胭脂當稿紙。
宋珩取出我寫給無畏兄的信,信封随意地扔在桌上,展開信紙,聲情并茂地念了出來,讓我也體會了私信被當衆朗誦的尴尬。
我臉頰發燙,跳起來搶奪,宋珩也不躲閃,低頭沖我粲然一笑,如同春花綻放,我不争氣地愣了兩秒。
宋珩天生精力充沛,即使熬了通宵,稍作休息,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跟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受影響,該幹嘛幹嘛。
這次他一路舟車勞頓,神色比以往憔悴許多,休養了半天,這麼近距離瞧着,容色果然比早上看起來強多了,确實有禍水的天賦。
“奈何拙荊貌若天仙……”
宋珩愉悅大笑,趁我發愣之際,單手摟住我的腰,将我困在懷中,左腳勾來椅子,抱着我一同落座,頭擱在我肩上,聲音裡充滿了自得:“看來為夫的相貌,娘子還是滿意的。”
“我舍不得的是你家的積财,不對,應該是你爹的積财!”我一面我批評他看信沒抓住重點,一面奮力掙紮,卻沒有注意到宋珩的呼吸已然急促起來,前胸也不知何時地貼在了我的後背上。
“素娥,别動!” 宋珩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環在我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本應堅決推開他的,可唇齒間的溫熱萦繞在頸側,神志也熱得發昏起來,手腳使不出力,模模糊糊地自我辯解:“老有人污蔑我對宋珩色心不死,黑鍋背了多年,可不能白背!”
宋珩似是得到了鼓勵,一把抱起我,手中的信箋飄然落地,我腦海中閃過什麼,急急問道:“我聽人說你家跟當今皇室有些親戚關系,所以皇室向來優待宋家,可真有此事?”
“可不敢跟皇室胡亂攀親戚。”宋珩有些急躁地往床邊走,随意道:“我家才是趙嘉儀和時彤彤的後人,大周太*祖與先祖有些淵源……”
我頓時如墜冰窟,澆滅了我所有的猥瑣心思……現在隻恨不得撞牆,我都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