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訣沒有回答譚川的問題。
包廂内陷入詭異的寂靜。
曆來西裝筆挺的許總,這時略顯狼狽地坐在沙發跟前,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譚川盯了他好半晌,歎息一聲,笑得難看,“你這是該啊。”
“其實我早想說了,你對林壹靜真不怎麼樣,人家好歹跟了你五年,像他們這樣的,能有多少個五年,而且看他那樣子也和别的人不一樣。”
其實他們這一群人不乏喜歡圈内的,為什麼呢,一是長得好身材好,二是活得艱難道路艱辛,想要混出頭不容易,所以都豁得出去,但同樣就也大多不會纏着,拿筆錢就能打發了。
像許訣這樣,一睡睡五年身邊還沒有其他的人的多少是有點真感情。
可許訣怎麼對人家的,限制人家的發展不說,還經常出言羞辱。
以往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們誰都有點這樣那樣的癖好,可一想,那可是五年啊。
“哪裡不一樣?”
就在譚川以為自己今晚等不到許訣開口時,許訣突然擡眼問他,“林壹靜哪裡不一樣?”
譚川剛要出口的話一噎。
要說哪裡不一樣,似乎也不大說得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要問你啊,要是一樣怎麼五年來都沒換過,送你面前的,什麼樣的沒有?”
譚川像是被林壹靜影響了似的,也開了瓶酒陪着許訣喝,半晌,“非要說哪裡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他身上那股勁兒吧,五年了,看起來還跟五年前一樣,怪不得樂天陽那混蛋玩意兒都惦記着呢。”
“别提他。”
觸到許訣寒冰一樣的眼神譚川聰明地轉了話題。
“有件事你應該不知道,當初哥兒幾個都猜林壹靜能跟你多久,最我猜得最久,半年,他跟咱,就不是一路人。”
這話也不知怎麼戳中了許訣的神經,許訣自嘲地笑了笑,笑比哭還難看。
他沒說,在他們那圈人都知道林壹靜和他一起時,他和林壹靜已經一起半年了。
許訣從來沒想過要把林壹靜介紹給自己這群兄弟,也不像他們一樣會把身邊的人帶出來玩,甚至互相攀比,因為他也覺得林壹靜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這些林壹靜沒說過在意,他也從未想過林壹靜會不會在意。
“不過呢,想必你這幾年也沒少給他錢,也算是沒有對不起他。”譚川搖搖頭,完全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他們這一圈哪有受情傷的,誰把感情當真啊,完全沒想到自己是在往許訣的肺管子上戳。
許訣悶頭又灌下去半瓶。
“诶,你這……”
“他沒要過我的錢。”說起這事憋得許訣心裡難受。
因為他意識到林壹靜不僅沒要過他的錢,反而是自己每次去林壹靜租的房子,吃林壹靜煮的飯,還接受林壹靜的禮物。
怎麼想怎麼像是林壹靜養着他似的。
“卧槽,他圖什麼?”
譚川震驚得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消息,“難怪呢。他這麼搞,是我我他媽也得動心啊。”
“兄弟我勸你,放下身段,好好跟他說說,他對你用情至深啊!”
許訣聽着他念念叨叨的廢話,想起這幾次碰面林壹靜對自己說的那些決絕的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幹嘛來了。
看到許訣跟人打架,打的還是樂天陽的熱搜時,林壹靜剛給milk添了一大盆的狗糧。
上樓後他給溫城打了個電話,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許訣今天在樓梯間說的也都是真的。
很早之前林壹靜就覺得自己很不順,他沒想讓許訣幫自己什麼,隻希望屬于自己的機會不要被别人搶去。
他以為隻要那樣,自己就終有出頭之日,一次次地錯過機會之後,他猜到或許會有人在背後針對自己,甚至想過讓許訣幫自己打聽打聽。
隻是許訣很讨厭他說起這些,隻一提就被他三兩句或挑丨逗的行為給堵回來,沒想到這事本就是他授意。
林壹靜看着許訣打人的熱搜,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許訣是為了自己。
就這幾天,許訣就為了自己好幾次情緒失控了。
這時候溫城的消息發了過來。
“抱歉,壹靜,這事我應該早告訴你,我是真的以為你很愛他,不會想和他分手。”
道歉的話溫城剛剛已經說過好幾遍了。
他雖然是攝影師,但卻隻能算半個圈内人,因為他還經常去各地拍各種人文風景照,跟家裡人也不算太親,所以一開始不知道這事情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