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先他一步踏入病房,元兮緊随其後。
李星河已經換了新繃帶,但是臉上的憔悴掩蓋不了。
他看到蘇欣帶來元兮,就猜到元兮肯定是能幫忙的,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元兮在房間内走了幾步後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悠揚動聽,隻是内容有些吓人。
“這世上有一個類型的鬼最是被人熟知,不管是小說還是恐怖片,出現最多的大概就是紅衣女鬼吧。”
他說完後在兩人臉上掃視一番,接着說道:“古人把女人歸屬于陰性,而鬼也屬陰,那麼女人變成的鬼就是陰上加陰。紅色本來屬火,可如果這紅色是血染成的,那便就是最兇狠的怨氣。”
李星河母子倆已經有些臉色煞白,可這還沒完。
元兮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李星河病床尾。他雖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可總讓人覺得不安心。
“紅衣女鬼的陰性極強,而怨念又深,一旦纏上了人,那就是非死即傷。”
他話音落下,視線從李星河的臉上挪開,側仰着頭看向了病房兩牆夾角的天花闆。
李星河和蘇欣跟着他的視線望去,那裡就是一片白色的牆。可剛經過元兮說的那些話,哪怕不去刻意想也會覺得那裡有些什麼。
“你在看什麼…… ”
蘇欣還在做思想掙紮,她不敢相信大白天的就有鬼。
而李星河可太清楚了,他頓時發出一陣冷汗,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就是一身紅衣的女鬼,具體的情況他怕吓着蘇欣,根本沒有告訴她。
那元兮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伸手抱住旁邊的蘇欣,聲音打顫:“嗚嗚,媽我好怕啊,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擡頭看着懵懂的蘇欣,對她解釋,“昨天晚上的就是一個紅衣女鬼…… ”
蘇欣再一次被震驚地颠覆三觀。
她看向從容不迫的元兮,說話都有些磕碜:“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元兮伸出食指往角落的天花闆一指,平靜道:“她就在那兒,隻不過你們都看不到。”
他的語氣越平靜,越讓病床邊的兩人毛骨悚然,他們母子倆抱在一起,生怕看不見的女鬼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想想都覺得能把人吓死。
角落裡的女鬼感受到元兮的視線,用她那沒有黑仁兒的純白瞳孔望向他。
女鬼不會做出表情,但她那張臉就能吓壞不少人。
白到和死人一樣的皮膚,爬滿整臉的毛細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能張開血盆大口把人吃個幹淨。
昨日還緊貼李星河的女鬼今日卻退到這麼遠的地方,想必也是昨天他的那道符起了作用。
元兮倒是不懼,隻是看多了難免會反胃,轉身走遠了些。
李星河現在再面對元兮時,早已沒了昨日的氣勢,可憐巴巴地說: “兮哥,我再也不說你搞封建迷信了,哪怕你說我搞都行,能不能把她給弄走,我真的不想死啊。”
蘇欣也趕忙向前幾步,走到元兮面前真誠懇求他:“你幫幫星河吧,有什麼條件都好談的。”
病床上的李星河突然渾身亂抖尖叫起來。
“媽、媽,她在摸我,好惡心啊。”李星河在空氣中揮舞着雙臂,看起來慌張無措。
緊接着,李星河沒了聲響,他的頭自然垂下,雙臂在身體兩邊擡起,而他整個人竟然從病床上往上升起。
這一幕莫名讓人想起了十字架上的耶稣。
蘇欣在一旁看着自己兒子詭異的行為心髒都停滞了。
即使這樣還沒完,李星河突然擡起頭,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喉嚨裡還發出骨骼摩擦的聲響,詭谲怪誕。
“咯、咯、咯……”
蘇欣下意識擡腿想要上前幫忙,卻腿腳發軟,腳底一滑摔在了元兮身邊。
她猛地擡起頭,意識到這裡隻有元兮能救李星河。她雙手揪住元兮的褲子,在上面留下了濕汗褶皺的痕迹。
而她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迫切渴望過一個人的幫助。
蘇欣沁入肺腑地喊出哀求:“救救,救救我兒子吧。”
元兮輕聲答應:“嗯,别擔心。”
他往前走到病床邊,擡起右手在李星河身後的空氣中停下。
蘇欣瞪大眼睛看着李星河懸浮在空中不動,而元兮瘦弱白皙的手臂這時青筋凸起,肌肉都在用力,像是在與什麼做着對抗。
随即,元兮的手指往回一鈎,硬生生從李星河的背後扯下一團空氣。
蘇欣隻感覺到有一股冷氣吹過,緊接着李星河“咚”的一聲掉在病床上。
她急忙撐着地面站起身,跑過去抱着李星河,着急的拍着他的臉頰:“兒子,兒子你醒醒。”
正常人觸摸不到的無形鬼體,到了元兮手裡都會變成可操控的實體。
而女鬼剛才操控李星河的非人力量以及威懾能力也全都對元兮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