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彩曼透過窗戶看着元兮和李星河離開,充滿了無奈。
她受不了馮思建的任性妄為,拉上桃桃就準備回樓上,中途卻被又被馮思建拉住手臂攔了下來。
他出差好幾天回到家也不是來吵架的,他先是收起疲憊和不耐,溫柔地看向桃桃說道:“桃桃,先去玩具房玩會兒。”
桃桃知道爸媽有話要說,松開媽媽的手自己跑上樓,不過她沒有回房間,而是蹲在樓梯欄杆間偷看。
樓下的馮思建緊皺眉頭扶額歎息,他爸媽胡鬧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老婆都跟着搞起這種事。
“彩曼,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這場鬧劇終該收尾了。”
向彩曼才是有種無處言說的憋屈,老公天天出差,自己一個人承受起了桃桃的全部生活,自己丈夫不僅不體諒自己,反而現在還要被他數落。
她回頭質問:“鬧劇?那桃桃的病算什麼,她時不時就能翻白眼、無意識,你就不擔心?”
“我擔心,但你也說了她那是病,是病我們就看醫生,總會好的。”馮思建還在堅持己見。
向彩曼今天已經很疲憊了,今天一整體經曆的事比她這一年還要多。
她不想再和他争論下去,搖頭說道:“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
馮思建立馬反駁她:“那不過是他們聯合起來的騙局,都是在你面前的演戲 。”
“是孩子,是我們沒有保住的孩子。他們就在我面前哭。”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喧嚣吵鬧,卻誰都在堅持自己的看法。
馮思建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她,不知該怎麼勸她:“彩曼,你現在已經魔怔了。我幫你約個精神科去檢查一下吧。”
這話徹底激怒了向彩曼,她眼神冷漠,一字一字從嘴裡吐出:“馮思建,瘋的人是你,你根本沒有真正關心過桃桃。”
桃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口,對着他們兩人大喊一聲:“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再吵了。”
聲音穿透到各自耳朵裡,讓本還各自帶有怒氣的兩人都不由得朝她望去。
而下一秒,兩人的心都跌到了谷底,雙雙瞪目張口,身體無意識的朝着樓梯處動起來。
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兩人從未如此慌張過,卻也沒能避免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桃桃站在樓梯口最上一層的台階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緩緩轉頭發現——
她的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到她大腿高的小孩子,小孩子和國外恐怖片裡的鬼娃娃一模一樣,咧着嘴一臉陰險奸詐的笑着他們夫妻倆,然後在他們的倉促惶恐裡,手掌推向桃桃的後背。
“啊!”
毫無防備的桃桃從樓梯上栽了下去,又被慣性推着磕在了一節一節台階上,每一次翻滾都讓夫妻兩人的心揪在一起,而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桃桃摔在一樓他們腳邊的地闆上,渾身是傷的昏迷了過去。
“啊,桃桃,桃桃你不要吓媽媽。”向彩曼瘋了似的大叫着抱起桃桃就往外走,馮思建更是一聲不吭開門拿鑰匙開車,駛向最近的醫院。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他們終于從醫生那裡得到一些寬慰。桃桃身上都是外傷,胳膊和腿上有一些小擦傷,右腳腳踝扭到後摔腫了。進行包紮過後就讓他們回家了。
夫妻二人一路上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是各自的後悔和傷痛。
等兩人帶着桃桃重新回到他們的家,家裡的一切讓剛才的一幕再次重現,在他們兩人的心口再插一刀。
向彩曼抱緊桃桃,不管家裡再有什麼東西,她都會守在桃桃身邊,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馮思建氣勢洶洶的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扶着欄杆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樓,在每一個房間查看,結果什麼異常都沒發現,也沒有多出來的小孩。
他走到一樓沙發旁邊,對已經疲憊不堪的向彩曼說:“你帶着桃桃去房間休息吧。”
向彩曼擡起頭,眼眶通紅但沒有妥協的意思:“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你覺得那是别人家的小孩跑來我們家搗亂的,還是誰耍的把戲?你女兒已經這樣了,你還敢讓她上樓?”
馮思建雙手抓着頭發,揪的自己生疼,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腦子裡的奇怪想法消失。
他頗為心疼地看着向彩曼懷裡的小小一隻,桃桃難受萎靡的閉着眼睛,臉色還有些細微的擦傷,身上各處都貼着白色創口繃帶,小腳丫子也紅到變色。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人是他自己,哪怕讓他摔個十次八次都行。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的女兒?
桃桃不知不覺中睜開眼睛,一看到這是家裡的環境,立馬害怕起來,她的眼神驚恐亂撇,全身都在掙紮,嘴裡不停喊着:“我不要在這,我不要在這…… ”
“沒事的,沒事的桃桃。”向彩曼不得不用力才能控制住這個原本體力并不多的孩子,把她摟在懷裡,盡可能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馮思建站在一旁手足無措,想要去幫忙卻無從下手,隻能跟着安慰:“桃桃乖,聽媽媽的話。”
“啊!”桃桃忽然大叫了一聲,她纏着白色繃帶的腳驟然伸直,像抽筋一樣面露痛苦的哀嚎,“我的腳好疼。”
馮思建趕忙蹲下身把她的腳握在手心控制力度給她揉捏,沒想到他的動作反而起了反作用。
桃桃猛然抽離她的腳,整個腿蜷縮起來,反而叫的更大聲了。
“啊,好疼,媽媽我快疼死了。”
隻有成人一半大小的腳掌,每個腳趾頭都在用力,甚至變得發紅發紫,腳面也鼓起一個大包,怎麼看都不正常。
桃桃隻能對向彩曼求助,她憋紅了臉喊着:“媽媽,有人在掰我的腳。”
夫妻兩人看了無數遍也沒有看到所謂的人,隻能看到不斷快速惡化的腳面、腳趾,卻依然是無能為力。
向彩曼的手停在空中,也不敢放在她的腳面上,生怕隻一下就會讓桃桃更加痛苦。
一旁的馮思建覺得自己精神快要崩潰了,原本還安慰自己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現在鬼就在他面前惡意摧殘他的女兒,就像是在以此為樂,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拿起菜刀對着空氣比劃着并破口大罵:“給我滾出來,哪個小癟三幹的,給我滾出來,看我不砍死你!”
哭聲、喊聲、罵聲,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