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兮微微蹙眉,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不滿。
幾秒之後,他開口道:“沒有可比性。”
蘇未朝洩了氣,元兮的這個回答太狡猾了,沒有主語的答案讓他能想出幾十種含義。
他有些不死心繼續追問:“什麼是沒有可比性,是我和他沒有可比性,還是他和我沒有可比性,還是我倆帥氣的類型不同,沒辦法比較?”
一連串的問話讓這個蘇式集團的負責人顯得極為幼稚。
元兮擡眼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輕佻不在意的笑,但他的眼眸中卻隐藏着他的執着和好勝。
元兮的睫毛像煽動的蝴蝶,他不理解。
蘇未朝為什麼非要在這種小事上和死人比個高下。
他抿唇不語,直接低頭專心的操作手裡的手機。
蘇未朝隻能妥協,随即雙手盤在胸口,看着他的動作“啧啧”搖頭。
他與人商業洽談,向來是主動進攻型,不管是對方被動應付,還是虛與委蛇,最起碼還有個态度。
但他在元兮這裡,無論怎麼出招,等待他的永遠都是沒有回應。
他一拳打在的不是棉花上,而是棉花人上。
軟軟糯糯乖巧迷人,永遠不會對他回應的棉花人兒。
蘇未朝歎息一聲,靠着椅背,但也沒影響他盯着人看,隻是穿着白色短袖,整個人簡潔冷淡,像一朵白色山茶花。
元兮回憶着江高遠的手機密碼,順利的解開了鎖屏,緊接着他打開手機錄音,找到了最後一條點開了播放。
周正陽和印國豪的聲音從裡面響起,兩人針鋒相對的訴說着彼此的貪污腐敗。
同時還有他們犯罪的聲音。
蘇未朝一愣,立馬探身向前問:“這是殺人現場的錄音?”
“是的,也是證據,”元兮冷峻地擡頭看着他,“我們報警吧。”
蘇未朝推掉了工作,再次化身專職司機載着元兮直接去了警局。
等兩人再出來時,已經是夕陽西落。
蘇未朝站在台階看上面的人,元兮早已換了白色的手作絲綢外套,聖光打在他的臉上,連睫毛都成了暖黃色。
金銀相遇,為冰冷的容貌加上了一絲暖意。
蘇未朝不忍打破這一動人心魄的畫面,許久之後才晃動着車鑰匙問:“回家?”
沒有一絲瑕疵的容顔回神看他,仿若神被拉回人間。
他搖了搖頭。
還有一攤子事等着他。
元兮緩步走到他同階停在腳步,疏遠而禮貌的回答:“我還要去醫院,就不耽誤蘇總的時間了,我自己去吧。”
蘇未朝接話:“那你還是耽誤吧。”
他不給人思考和拒絕的機會,大手直接拉上元兮纖細的手腕走到車邊。
随後把人塞到副駕,關上了車門。
緊接着自己坐進主駕室,帶上墨鏡,迎着夕陽駛向醫院。
元兮坐在副駕,餘光能直接看到蘇未朝白色襯衣下鼓起的手臂肌肉。
他的衣服應該都是量身定制,穿在身上恰好勾勒出肌肉線條,手臂的肱二頭肌随着方向盤一直在元兮眼前晃。
元兮也毫不避諱的直視許久。
昨晚怎麼回到床上的事他不太記得了,但今早看到蘇未朝精神抖擻的坐在床邊時,他還是震驚了一下,蘇未朝恢複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
同時不得不感慨年輕和身強體壯的優勢。
車内一直靜谧無聲,許是元兮看夠了,冷不丁開口問:“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要不一會兒到醫院了再檢查一下?”
能得到元兮的主動關心,蘇未朝心滿意足。
果然這苦力當的還是有價值的。
他不動聲色的側目看旁邊:“我很好啊,什麼事也沒有。倒是你,一會兒到醫院了給手拍個片。”
元兮權當沒有聽到後半句。
說:“不能大意的,它們對人類的影響都是精神攻擊,會擾亂你的思維、脾氣,讓人極度悲傷、急躁,情緒異常。”
蘇未朝的腦内快速回憶了下自己從昨晚到今天的反應。
如果非要說異常的話——
異常的關注他,算嗎?
墨鏡下的視線看回前方問:“既然是精神攻擊,去醫院能檢查的出來嗎?”
“可以去挂精神科。”
元兮的口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次蘇未朝徹底閉了嘴。
且不說他這蘇氏集團負責人剛從昏迷中蘇醒,緊接着進了精神科這樣的新聞滿天飛怎麼辦。
他就想問問元兮,在他眼裡自己看起來很像精神不正常嗎? 元兮隻是随口說說,本就沒期待蘇未朝的回應,自然也是沒注意到他時不時投來的幽怨眼神。
他低頭給小優發去信息,約定了醫院門口見。
小優是今天早上離開蘇家去的醫院。
她早上聽司機說起眼鏡的事,在得知蘇未朝和元兮也受傷之後,難過愧疚湧上心頭。
元兮給她發完信息,她就等在醫院門口。
一見到元兮忍不住淚流滿面,一想起昨晚所有人都可以用凄慘來形容就難過的不能自已。
她邊哭還不忘朝元兮的手上的繃帶看去,帶着哭腔問:“元哥,聽說你手受傷了嚴重嗎?”
元兮給她遞了紙巾,輕描淡寫的說:“小傷口而已。”
白色的繃帶和白色絲綢制的襯衣袖子同色,元兮的本意也不想引起關注,立馬轉移了話題:“先帶我去見眼鏡吧。”
小優擦幹眼淚,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