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組獵到的獸頭分給出獵犬或馬的人。獸皮、獸角、獸蹄之類的會按份數、分給主射手或有功者,其餘部位小組平分。
進入深山腹地後,所有小組合并統一行動。之後無論獵到什麼都是見者有份,不會讓人空手而歸,但最好的部位仍歸命中要害的獵手。
并且,長虛山狩獵傳統,遇到過路人幫忙了,也要分人家一份。
山腰上有早就蓋好的窩棚木屋,但凡進山的,誰都可以進去落腳、修整。
女眷們不需要參與圍獵,就在木屋裡負責做大家的吃食、簡單的處理好獵物,以及采一些隻有雪天才有的山貨,等着冬狩結束再統一運下山就好。
聽了半天的蘇榛發現長虛山冬狩其實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規矩、系統,倒也蠻科學的。可惜白水村人口太少,成不了規模,但很明顯養家糊口是夠的。
靠山吃山,山上獵物和山貨都少不了。小司就在周邊兒溜達一個時辰都打了兩隻雞兩隻兔呢。
她正默默算盤,突然發現喬家二房那位喬山梅在偷偷瞄她跟寒酥,眼神中有好奇、也有其它。
蘇榛看得出是善意的,便對喬山梅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喬山梅“騰”地紅了臉,立刻縮回喬大江身後站着,頭也不敢擡了。
真是一顆含羞草,蘇榛忍不住笑了。
蕭寒酥側過頭剛好看到蘇榛嘴角的笑意,下意識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隻有喬大江。
蕭寒酥不動聲色的往前站了站,擋住了蘇榛所有視線。
蘇榛被莫名堵住,心想:這孩子莫不是叛逆期到了???
集議會開了整整一個時辰才結束,各回各的家。
臨走,喬家老太太也不知道從哪兒蹿了出來,直接扯住蘇榛先是好一通誇,又偷感十足的把她拉遠了些,話裡話外都暗指蘇榛昨兒送來的魚送少了、引發了喬家的口角紛争,讓她這個老太婆哭了好幾場,如今的辦法隻有她親自去撈魚給大家做,但她老了、不中用了、這疼那疼哪裡都疼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聽得蘇榛一陣煩燥,趕情兒送菜還送出錯了?
正在想怎麼怼,院裡快步走出一個年輕婦人,是蘇榛沒見過的。
年輕婦人顯然已經克意在壓制火氣,卻還是客客氣氣的先對蘇榛施了個禮,“蘇娘子好,我是喬大江屋裡的沈氏,大家都叫我春娘。我家奶奶年歲大了說話不中聽,您千萬别介意。那魚好吃着呢,娘子手藝比城裡的大廚還好。”
“那魚全被奶奶一個人吃了,我們根本沒吃到!”喬家三房的次子喬二寶這會兒跳出來,迅速揭了他奶奶的老底兒。
這下連蘇榛都驚了。
雖說六條魚不可能讓喬家十四口人人都吃飽,但總算也有一大盤啊,這老太太一個人全吃了?她也不怕齁着!
喬老太太聽到喬二寶的話,絲毫沒什麼愧意,反複念叨着我都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吃到刺^^^我就嘗了嘗鹹淡^^……
反正無論别人說什麼,她都這副詞兒,油鹽不進。
可大江媳婦春娘是個要強的,本來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如今被氣得受不住,索性敞開了怼:“是呢,您老人家疼人。但聽您方才說,想親自去撈魚又怕力氣不夠。依我看,力氣不夠有可能是因為平日活動少了。要不這樣,我這就帶您去活動活動筋骨?”
喬老太太怔了下,立時拒絕:“那可不成,我累。”
“累啊?那會不會是因為您穿得太重了,家裡其他人都隻穿棉袍,可輕便呢,光累您一個人哪兒成啊,要不把皮子甩給爹?或大江?這種累就該讓他們受的!”
喬老太太急了,“棉袍哪裡夠,你安的什麼心,是要凍死我太婆不成!”
“哦,原來您也知道棉袍是不夠的呢。”春娘終于收了笑意,臉上冷了,“不是您跟白家抱怨的嗎?說我們故意讓您穿皮的,讓您累。我們穿棉是為了享福。老太太,整日編排自家親兒子親孫子的壞話、編得那叫一個圓,您是屬月亮的吧!”
“噗哧。”蘇榛實在沒忍住,在旁邊笑出了聲,喬家這兒媳婦春娘,她喜歡了!
當天,如果不是寒酥把蘇榛拉走,她恨不得跟進喬家繼續聽完婆媳大戰三百回合。
但正事要緊,八卦就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