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的小天師邀我去喝茶，這姑娘一向蔫壞，果然沒什麼好事，準備了最好的茶，卻隻有一隻建盞，卻是存心要和我鬥盞的，我便搖了搖頭，不理這茬，随便從廚房找來個粗陶的杯子，倒滿了一大杯茶一飲而盡，她看得皺起了眉頭道:“你也算個有道的全真，怎麼這麼不講風雅？這幾百兩黃金一杯的茶，就用這破杯喝？”

“風雅這東西，是有錢有閑的人玩的，世間衆生，多為生計奔波，卻是隻能俗，雅不起，像那早起晚歸的上班族，喝水隻為了不渴，哪有閑心管用什麼杯子喝？”我談了口氣道:“滿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而已。”

“說的這般可憐，你又不是上班族。”小天師瞪了我一眼:“好歹也是名門大派，道法精深，你若是出山，有的是人搶着供奉，在這裡裝什麼窮酸？”

“卻不是裝窮酸，是真窮酸。”我笑了起來:“衆生雅不起，故我不敢雅。這錦衣玉器，卻都出自凡夫俗子之手，做出它們的人卻沒有資格享用，我又不是那勞而獲的神佛，憑什麼受衆生供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