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傻子跟你長得好像。”孔彥澤自顧自地抽着煙,挑釁似的沖他吐口煙。
“表弟,他母親是我姑姑。”
周柏喬無奈地縱容,低頭嗅聞着他身上氣味,卧室裡有些亂,地上亂七八糟的,即使灌了點風進來,還是吹不散裡面荒唐的氣味。
“周柏楊住一段時間就走。他缺心眼,你不想理他不用給他好臉,”
孔彥澤沒有細問姓氏的事,隻是冷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臉,看着他眼皮褶上的小痣,不看他的眼睛。
“你的臉我都未必給,用得着你吩咐。”
周柏喬額角青筋直跳,抓住了他的手腕,臉是沉着的,但卻低下頭無奈又愛憐地親親他的手指。
“都随你。”
孔彥澤隻是抽出手,臉上又冷了下去。他捏着煙走到一邊的案幾旁,伸手撥弄着幾顆漂亮的紅寶石,還有幾顆黃鑽,淨度和明度都讓人咋舌。
“喜歡嗎?不喜歡拍點綠翡給你玩。”
孔彥澤捏起來對着燈看看,露出一個笑來。
“喜歡,怎麼不喜歡。不愧是周先生,嫖|資給得大方。”
周柏喬聽不下去他這樣的話,臉沉了下去。
孔彥澤随手丢回桌上,掐着他的情緒,捏着煙看着他笑,随手踩着褲腿抻了下來,腳背勾着衣料踢到一邊去。
寬大的襯衫垂着,又長又直的腿即使都是細密的印子也漂亮得喉嚨發緊。
他接着随意坐到旁邊那張價值不菲的扶手椅子上,腿分着搭在扶手上,捏着煙勾手。
“周先生要不要?”
天氣涼,室内暖得很,身體也熱,即使吹了回涼風,這回就又燥了。
一隻纖長白皙的手啪地一下扒在厚實紅木邊幾上,手指用力到發白,卻沒有着力點,慢慢往下滑着。
下一秒一隻深了一個度的大手包住了那隻手,椅子腿猛得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動靜,案幾被猛得一推。
昂貴的寶石相撞滾落,在角落裡閃着絢麗的光彩。
孔彥澤仰頭靠在椅背上皺着眉,汗水從他的額頭順着漂亮的線條挂到唇,又很快被人吞吃掉。
啧啧的水聲和破碎的含糊音節又如醉人的威士忌醞釀在房間裡,孔彥澤手裡的那支煙早被撚滅在一邊,揉皺了弄破了扔在那裡。
孔彥澤到早上根本起不來,但到點就迷迷糊糊醒了。身邊沒人,但被子兩邊堆了起來掖死了生怕涼風灌進去。
孔彥澤轉身看見周柏喬正低頭整理着襯衫馬甲,深灰色暗紋沉穩優雅,恰到好處的馬甲收腰顯出寬肩窄腰的身材,卻是天然一派紳士克制的矜貴氣場。
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個在床|上追着他舔的狗罷了,冷淡散漫的眼裡滿是下|流的欲|念,沒有得體,隻有原始的野蠻沖撞。
周柏喬垂頭戴好袖扣,額發二八側分,發絲都被抓到腦後打理整齊,露出他深邃立體的五官。
“今天晚上回來陪你吃晚飯。”
周柏喬沒有拆穿孔彥澤見他看過來就閉上眼裝睡,走過來躬身低聲和他說着。高挺的鼻梁頂到他的臉頰,柔軟的唇瓣輕貼他的眼睫。
“過幾天帶你出去玩。”
孔彥澤沒理他,轉過身就睡,将手臂都塞進被子裡,隻留個後腦勺。
周柏喬沒再讨他嫌,隻伸手理了理他半長的黑發,小心沒讓襯衫袖扣刮到他。
沒人打擾,他直接一覺睡到中午,等下樓坐到餐桌邊才醒神。一擡眼就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周柏楊。
周柏楊的眉眼輪廓跟周柏喬至少有個四五分相似,隻眼睛形狀有點不像,周柏喬是中式的皮相,眼皮窄薄,眼尾略垂。
周柏楊是很西式的眼睛,還有點圓鈍。
孔彥澤幹脆支着頭盯着他看回去,臉上冷着。真是讨人厭,大的滾了,留個長得像的小的在他眼前晃。
“那個……你和我哥……是什麼關系?”
孔彥澤咬着勺子,垂眼笑了一聲,沒什麼友善的意思。
“你哥花錢讓我陪他睡覺。”
周柏楊被這話噎得一哽,他中文水平可以,能完全領會他的意思。他敏銳地嗅到裡面古怪的氣息,試探着說。
“嗯……你們……不對啊,我哥不是那樣的人,他能帶你來這,應該就是……”
“你話挺多。”
孔彥澤打斷了他的話。
周柏楊頓時一抿嘴,有點可憐兮兮的,還有點慫。孔彥澤反而看着覺得有意思,遠看像周柏喬露出這種生動的神情。
周柏楊是閑不住的,看他都吃差不多了,好像心情不錯,主意又來了問他。
“要不要開車出去兜風?這裡有沿海盤山公路,沒什麼車,景色又好……”
他越說越沒氣了,因為孔彥澤突然用一種看什麼可愛小朋友的眼神看他,之前明明都冷得很。
“真的?要不要請示下你哥?”
周柏楊不能一慫恿一激将,他是真的會上頭,看着他立刻随口就接。
“就是溜一趟,我哥不至于說什麼。再說我和管家熟,打聲招呼的事。我們溜達完一圈在我哥回來之前就能回。”
孔彥澤一挑眉,當即就應下了。
“好啊,我們出去玩。”
“不告訴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