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悅開門的時候都愣住了：“肖敬然？你怎麼會來這兒？軒今天不在家。”

肖敬然：“我是來找你的，方便跟你聊聊嗎？”

李欣悅示意他進來：“你找我？什麼事？”

兩人來到客廳的餐桌旁，背景牆是肖敬然親手設計并塗鴉的，家具電器都是肖敬然選的。他熟練地将吧台椅翻轉成餐桌椅，擺好，坐下。這個家，他比李欣悅更熟悉。

肖敬然先開了腔：“我這次來，确實挺冒昧的，但有些話我還是想當面跟你說。我知道軒最近在報送納米微球的項目，你剛好在藥監局負責新原料的審批，把他這個項目給拒了。他為這項目花了很多心血，研發了好幾年，現在這結局對他打擊很大。我想懇請你不要把一些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

李欣悅聽了臉色一沉：“是他讓你來當說客的？”

肖敬然趕忙辯解道：“不是，他不知道我來找你，也請你别告訴他。是我覺得你應該公事公辦，不要牽扯私人感情進去。何況你們曾經相愛過，還有女兒，應該互相扶持才對……”

李欣悅眼睛看着手上的一個茶杯，食指摩挲着杯口畫圈，說道：“我們倆的關系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也沒有什麼利用職務之便難為他的行為。他的報送材料确實不合規，我才卡下來的。”

肖敬然雖覺難以啟齒，但情急之下還是說了出來：“可我聽說，你要挾他跟你結婚，才能幫他通過報送。這還不算利用職務之便？”

李欣悅驚訝得怒目圓睜：“他連這都跟你說了？！你倆什麼關系啊？這麼隐私的事情他怎麼能随便跟外人說？！”

肖敬然低了頭：“對不起，我本來不想提起的。但……我隻是想勸勸你，如果你們是因為真心相愛而結婚，我一定會祝福你們，可如果是通過某種利益的交換而被迫結婚，我勸你三思。不是建立在相愛基礎上的婚姻到頭來都會是悲劇，還不如不結。”

李欣悅氣得拍了一下桌子：“你怎麼知道我們不相愛？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對我倆的婚姻指指點點？肖敬然，你越界了吧？”

肖敬然不會輕易被這種憤怒吓到，而且，他的嘴皮子一向不弱：“我也不想介入你倆的感情，但是……可能你不知道，煊燃最早是我和劉世軒共同投資注冊的，我是煊燃的股東，之所以叫煊燃，是各取了我倆名字中的一個字拼在一起而來的。所以公司報送新項目的事我也有權參與吧？你一直卡着不讓過，我無權過問一下嗎？”

肖敬然心裡清楚，雖然他已經把自己的股份全都轉到楊曉揚名下了，但這事隻有他跟劉世軒兩人知道。現在拿這個蒙一下李欣悅，她應該不會看出破綻。

果然，李欣悅被唬住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明顯軟了一些：“其實，我真沒有難為他，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爸爸。是因為他的申報材料确實沒有符合要求。你說，我能怎麼辦？”

肖敬然想了想說：“目前，納米微球項目已經做了雞蛋膜測試，小白鼠測試，還有斑馬魚測試，普通原料有這些測試的其中之一就可以通過的。”

李欣悅：“我知道，但他這個是滲透型的原料，不是不普通原料啊。”

肖敬然：“對，雖然人體測試是滲透型原料常規要求，但根據最新的《支持化妝品原料創新若幹規定》中顯示，對于國内外首次使用的新原料，在企業科學開展安全評估的基礎上，可以減免部分毒理學和長期人體試用安全試驗的相關要求。”

李欣悅聽了一愣：“肖敬然，你不是學建築設計的嗎？怎麼對化妝品原料也這麼了解了？”

肖敬然：“我這兩天學習了一下這方面的内容。”

李欣悅：“你可真是學霸，臨時抱佛腳能說出這麼專業的解決方案。”

肖敬然：“見笑了，在你面前，我這算是班門弄斧。另外，如果我們先以常規原料去報送的策略也是可以的，之後可以補做人體測試，這樣後續再申請産品升級，也是規則允許的迂回政策。”

李欣悅眯起眼睛看着肖敬然，緩緩地說：“肖敬然，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肖敬然：“還請您高擡貴手，給煊燃一條生路，也給自己的人生多一些思考的機會。”

說完，肖敬然起身便離開了。

李欣悅托着下巴，在餐桌前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正如肖敬然說的，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結婚真的會幸福嗎？就算是為了朵朵，要堵上自己後半生的命運嗎？朵朵真的會覺得幸福嗎？她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