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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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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木道:“不知道。以往沒人想過救祭品。”

帳中陷入沉默,虞兮路緣二人都不看對方。

半晌,路緣深吸一口氣,道:“殿下,往後......不要再喝了。”

虞兮點點頭。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渴望力量,也不能再喝了。

阿爾木卻說:“現在不喝也不行了,殿下的身體已經開始被改造,不喝也會痛苦萬分。”

路緣急道:“那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殿下去死嗎?”

阿爾木道:“那就得找回被蒙塞爾拿去的典籍,看那裡面有沒有辦法幫殿下恢複。”

“好,好......”路緣道,“我會盡快将典籍找回來。”

阿爾木點頭:“好。”

虞兮一直低着頭,此時忽然想到什麼,擡頭對阿爾木說:“你說這祭祀往日都是為了讓妖王附身于祭品......難道蒙塞爾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妖王附生在我身上嗎?”

阿爾木道:“但是這種附生難以持續,往往不過一刻,神明就會離去,也不會将自己的力量賜予凡人。”

“那蒙塞爾是為了什麼?”虞兮疑惑問道。

阿爾木搖頭。衆人都一頭霧水。

蒙塞爾最終的目标一定是入主中原,當年鼓動鬼蠻人攻打中原也是用的這個理由。可是攻打中原便打了,大費周章将虞兮弄來作什麼?就算是虞兮确為妖獸,穆騰格确為妖狼,他們倆都是祭品,也不能把妖王真正複活,也不能得到妖王的力量啊。

但是現在蒙塞爾所用的秘法,看起來确實是為了複活妖王。

虞兮歎了口氣,道:“目前來看蒙塞爾的計劃注定落空,若不是為了将我的身體恢複,我們豈不是可以什麼事都不用做?”

路緣被她說的話弄得莫名發笑,道:“看起來是這樣。”

虞兮苦笑,歎道:“罷了罷了......待将典籍偷來再說吧。”

路緣:“隻是不知道典籍在哪兒。”

虞兮:“上回去他那兒,他那氈帳還挺大的,或許就在他帳内。”

她又問阿爾木:“鬼蠻有什麼密室麼?”

阿爾木搖頭:“沒有密室,密室早就在我家族覆滅之時被炸掉了。”

虞兮一愣:“為何炸掉?”

阿爾木道:“除卻能與天地共靈的呼騰格爾家,其餘人難以把握秘法的力量。”

虞兮:“啊,這樣。”

路緣又說:“看來我們還得盡快阻止蒙塞爾,不然若是他的祭祀出了問題,弄出更大的亂子就不好了。”

虞兮點頭。

阿爾木卻看着虞兮,感覺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想到的。

是什麼呢?

·

風暴結束,天色也暗了,大軍行進過久,也該停下休整一番了。

大漠裡的夜格外冷,大家将搭氈帳的材料集合在一起,搭了一些很大的帳篷,可以容納盡可能多的人,以這種方式聚在一起取暖。

衆人忙活好一會兒,終于搭好了所有帳篷。韓峰被累得夠嗆,躺地上半死不活地休息片刻,艱難地爬起來,一把抓住路過的向導問:“哎,嬴将軍哪兒去了?”

向導吓了一跳,撓撓頭:“不知道啊......啊,好像在那邊。”

韓峰順着士兵指的地方望去,看到在營地最邊緣,一個高一點的沙丘上,嬴惑就站在那裡,手裡杵着虎尾長戟,還戴着防風的純白面具,面向南方,不知在看什麼。

韓峰看着他,莫名覺得不宜打擾,歎了口氣,沒去找他,轉身回了氈帳。帳内都是幾個熟識的人,新找來的向導,劉忠義,沈重陽,還有魏容止和幾個文官。

帳内點了一個小小的火爐,衆人圍坐其旁,一邊搓着手烤火,一邊拿出一點幹糧烤熱了吃。

幾個大男人沒什麼好聊的,魏容止等人常說的經史子集與這群大老粗也說不通,說來說去,說到家人。

說起家人,韓峰更多的是慚愧。他說:“我兒子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參了軍,到現在也還隻見了一次,還差點把别人認成我。”

“韓峰你參軍幾年了?”劉忠義問,轉而又說:“我閨女應當比你兒子大一些,我參軍前就三歲了,水靈靈的,唉,要不是地裡沒收成,我也不至于圖參軍的那兩塊銀子!”

他歎了口氣,又嬉皮笑臉地跟韓峰說:“哎,以後戰事平息,不如将你我兒女湊個對,親家也相熟,多好!”

韓峰一把推開他,衆人大笑。沈重陽羨慕不已:“你們都有孩子了,我連媳婦都沒讨到!哎,魏大人,聽聞你已娶妻,還是青梅竹馬?”

魏容止輕輕地笑了:“是。”

沈重陽又問:“有孩子了嗎?”

“尚無。”魏容止道,“夫人身子不好,有沒有孩子......也不強求。”

沈重陽歎了口氣,感慨道:“魏大人豁達。我就想要個大胖小子!等不打仗了,我就去娶個能吃會做的媳婦,生他七八......五、三四個!滿院子的孩子,多好玩!”

衆人又笑,不知是誰笑罵道:“三四個孩子,你養的起嗎!”

沈重陽罵回去:“我攢了許多銀子了!要你個窮鬼操心!”他又美美地幻想:“我媳婦不必太漂亮,但一定要會幹活。不知我父母在家怎樣,我不在,家裡的地都該荒了。”

韓峰:“荒了再墾,等我們從月氏回來,身上都帶了功,都不用種地了!”

沈重陽豁然開朗:“是啊!那我媳婦也就是官太太了!那也就不必會幹活,能生養就好了。”

衆人又笑,笑他想得美。

都是玩笑,沈重陽也不惱。大家又開始暢想若是真有軍功,要在哪裡開府。韓峰說見過京城的官邸,好氣派!衆人又開始羨慕,追問在場幾個真正的官:“哎,魏大人,你們的府邸是怎樣的?”

魏容止笑道:“我出身貧寒,在京城住的還是租的小院,沒有府邸。”

其他文官倒是有世家出身的,隻是被這群想要自己建功立業後開府的軍人一襯托,便覺得祖傳的拿不出手,也說自己功績不顯,尚未開府。

于是這群田地裡出來的泥腿子釋懷了:原來光鮮亮麗的官兒也不一定能有府邸!

于是大家又勾肩搭背地互相安慰、互相鼓勵,說此番出行,一定能功業大成,回來後建個頂氣派的府邸!

而向導鐘圖路,他還不到二十,臉上被風沙吹出來的痕迹遮不住他未脫的稚氣。其他人說娶妻生子建功立業,那些對他而言都太遠,一時間也插不上嘴。沈重陽說到高興處,看到鐘圖路閉嘴不言,打趣道:“小鐘,你也還未娶妻吧?”

鐘圖路腼腆地搖頭,說:“尚未......但是我已有心悅之人。”

“啊?”沈重陽調笑他的目的落空,又問,“青梅竹馬?”

鐘圖路羞澀低頭:“算.....算是吧。”

劉忠義笑着鬧着:“說說吧!你們興慶府的人,是不是都特水靈?”

“......是。”鐘圖路想到愛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轉而又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撇下來,道:“可是她家早就逃難去了,我也不知道去那兒找她。”

衆人這才意識到問他這個問題不合時宜,便又轉向聊别的。

衆人聊着,又唱歌,鐘圖路教衆人興慶府的民歌。幾個大老粗扯着嗓子吼,吼到後面開始比誰的聲音大,吼得臉紅脖子粗。旁邊氈帳的人一開始被煩得不行,最後也加入了吼歌的隊伍,一時間營地裡熱鬧非凡。

歌聲籠罩着整個營地,嬴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沙丘上坐了下來,将虎尾長戟抱在懷裡,身上裹着鬥篷,嘴裡也哼着将士們的歌。

雲層斑駁了月光,為将士們的歌會助興。淺淡的光芒照在嬴惑身上,他頸側閃了閃,契約符印亮起。嬴惑微微低頭,契約符印徹底亮起,白虎刑在他身後出現。

白虎刑在他身後趴下,将他圍在自己龐大的身軀之間,以防夜間的冷風吹病了嬴将軍。

嬴惑笑了笑,道:“怎麼突然想出來?”

白虎刑将下巴搭在爪子上,呼出來的熱氣在腦袋前吹出來一個小沙坑。嬴惑看到,又伸手将沙坑填平,白虎刑又再吹出來。

如此幾番,嬴惑也幼稚得笑出了聲。最後一次填平沙坑,他伸手在白虎腦袋上擦幹淨手上的沙塵,弄得白虎刑頂不樂意地甩了甩腦袋。

嬴惑笑,繼續看着南方。

其實他們已經深入了大漠腹地,往南也什麼都看不到。隻是遠行之人,總還是得看些東西聊以慰藉。

白虎刑也順着他的目光往南方看,不明所以,也就不再深思,轉頭舔毛。

忽然,嬴惑開口:“這樣真好啊。”

白虎刑動作停了一瞬,又繼續舔毛,與嬴惑别無二緻的聲音響起:“什麼好?”

嬴惑看着營地裡的将士們,輕聲笑着說:“能看到大家自在地聊以後,很好。”

白虎刑轉頭看向笑鬧的營地,所有人似乎都滿懷希望、無憂無慮,确實很好。

隻是嬴惑笑完又歎了口氣,道:“此行兇險......此間三千人,我能保住幾個呢?”

白虎刑道:“你若是如此瞻前顧後,那便是一個都保不住。”

嬴惑沉默片刻,點頭:“也是。”

白虎刑舔完了自己能夠得到的毛後也沒動,嬴惑便放松地靠在他身上。嬴惑翻手收回虎尾長戟,白虎刑的目光随着虎尾長戟消失的鎏光往遠處飄了片刻,又飄回來,最後閉眼,懶懶地趴下。

嬴惑靠在白虎身上看夜空。此時夜空澄淨,月光極盛,繁星不與其争鋒。嬴惑恍恍惚惚地說:“有時我會想......活着圖什麼?”

嬴惑原以為白虎刑不會回答,卻聽到他懶洋洋地說:“圖久行歸來的一碗熱飯,圖漫漫長夜裡的一床被褥,圖紅鸾帳裡的軟玉溫香,圖瓊樓玉宇裡的黃金萬兩,或者——圖高位之上的無上權柄。世人所欲皆不過如此,有什麼好糾結的。”

嬴惑失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

嬴惑又問:“那我圖天下安樂、百姓安居,是不是過于虛假空泛?”

白虎刑眼睛都沒睜,抖了抖耳朵,道:“若你立足天邊放眼天下,那确實是空泛,畢竟若是萬物加在一起,于宇宙而言也不過滄海一粟,無足輕重。”

“若你立足當下,你所求也不過是滿足這些談天的軍士成家立業、娶個媳婦生個孩子的願望,每一樣都看得見摸得着,也不算空泛。”

嬴惑沒回答,倒是白虎刑覺得無趣:“你不要拿出與半指仙講道的架勢與我說話,煩。世間泛泛而談者甚衆,你也不算特殊,糾結什麼?”

嬴惑啞然,片刻後輕輕地歎了口氣,笑了。

白虎仿佛已經要睡着,迷迷糊糊地說:“況且憂天下也不是你的職責,是姬宇的。與其空想這些,還不如多鞭策他......”

嬴惑笑,輕聲道:“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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