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吸血鬼始祖。”高見青補上了尤成沒說完的話。
“‘捉影行動’最早是由一群牧師發起的,他們召集了四方血獵前往歐洲對該隐進行圍捕。當時的行動到今天已經沒有記錄了,隻說是一個東方血獵成功殺死了他,帶回了那家夥的手指。現今你看到這間教堂的彩玻璃的顔料能百年不褪不變,就是因為混合了該隐心髒的血。”
“他已經死了?”範禾易立馬想起酒館裡被九方廿捕殺的一号,那根帶着戒指的手指。
“誰知道呢?該隐被殺前的短短三年裡他就殘殺同化了将近三千人,我們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殺掉了他。”尤成不加防備的和盤托出,“如果現在他重新出現,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高見青看着範禾易的手伸進口袋,握緊了那隻戒指盒。
“之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再聯系我。”尤成提着燈送兩人離開,又咳嗽着回了屋子。
“高見青,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範禾易握着戒指,手心被盒子角硌得發疼,“那個吸血鬼的故事。”
高見青搖搖頭:“我不知道。但現在起碼能說明,你的養父沒有背叛你們在做的事。”
“那個家夥,該隐,不會殺了他吧?”範禾易惴惴不安的開口。
“如果該隐是為了殺他,那天我們去酒館看到的應該就是九方的屍體了。”高見青安慰道,“你已經很厲害了,教你的人肯定更厲害,你要對他有信心。”
兩人并肩離開街道,卻始終沒有注意到教堂的壁畫玻璃、平層窗外和路邊樹上懸挂着的蝙蝠。
這些黑色惡心的動物帶着那雙精光畢現的眼睛越過高層一直飛到城市邊緣的一座破敗洋樓裡,從二樓窗口進來落到了一樓大廳的水晶燈上。
洋樓口停下一輛電動車,外賣小哥擡高了帽子觀察着面前的房子,又确定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址:“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人住?”
軟件彈出即将超時的提醒,小哥隻好從保溫箱裡提出外賣,開了手電筒暗自給自己鼓勁,撥着兩邊的荒草往裡走。
洋樓的大門相當沉重,他費了些力氣推開,站在院子裡卻不敢再前進,隻站在院子裡大聲吆喝:“有人嗎?您的外賣到了!”
大廳裡沙發上交疊的人影一頓,上面的人偏過頭,顯然因為這突然的闖入者有些不悅,和高見青相比他的吸血鬼表現相當明顯,血紅的瞳仁、獠牙,皮膚白皙,五官刻畫的全是西方人的特征。
鮮血沿着嘴角緩緩流下,他瞪了眼不識趣的蝙蝠。
那隻哺乳動物立馬從破碎的玻璃飛出去,外面一陣混亂,小哥飛速丢下外賣掉頭就跑。
男人又低頭看了眼在紅絲絨布沙發上格外甜美白皙脖頸的主人,俯下身舔了舔還在流血的傷口,黏黏糊糊的開口:“阿廿,人類的食物有什麼好吃的,我也可以給你咬啊,你試試吧,我的血……”
“别這麼叫我。”九方廿别過頭,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坐起身合攏被扯開的衣領,眉間透出一絲厭煩,他少有這樣的表情,偶爾出現幾次倒是别有一番風味。
“這麼看來你也不太在意你收養的那個孩子啊,”男人被他的态度取悅,嘴角含着笑,“如果我現在把他帶回來當作存糧,你應該也不會在意吧。”
“别動禾易。”九方廿一直把扣子扣到頂端,脖子上的咬痕也被妥善的藏進衣服布料下,他望着那個男人,那隻吸血鬼,“我已經跟你來了,該隐,你懂得什麼叫做适可而止吧。”
該隐笑着,一隻手從腰間攬住他,另一隻手則緩緩落到九方廿的臉上:“你知道的阿廿,我之前生過你的氣,因為你偷走了帶着我們戒指的手指,但這數千年裡隻有你最合我的胃口。”
該隐那截離開他身體多年的斷指已經重新回到他的手上,連接處有一條白色的、果斷平整的痕迹,那隻手指像是新生的肢體,脆弱但又敏感。
那隻手指劃過他的額頭、眉間,又順着鼻梁落到臉頰,最後停留在唇間,該隐對九方廿的唇一直帶着迷戀,他曾經無數次慶幸自己對他進行同化時沒有奪走這溫熱富有彈性的存在。
“阿廿,你知道的,就算你不聽我的話,我也舍不得殺了你。”
該隐便吻上自己的迷戀,像他的父母咬下那口血紅的充滿誘惑的蘋果時一樣,他發出一聲慰歎,為自己的欲望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