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是就枕頭被子這些，怕是一輩子都花不完了。”

“沒有。”

鸠姝搖頭，“我不是很懂這些，家中都有丫頭們打理，舒服就行。”

“好，那我明日去看看。”

李蓮花打開袋子，日光落下來都刺眼。他挑了一塊出來，其他的要還回去。

鸠姝當然不收，“我給的東西，還沒有退回來的道理。”

“可我這屋子簡陋，若是真買得過于貴重，怕是夜裡要招賊啊。”

“你還怕賊？”

鸠姝挑眉，李蓮花摸了下鼻子，“我一個普通百姓，還是小心些，安全為上。”

“不必，我有法子。”

鸠姝向着太陽展臂，她是真的許久沒有化過人身，也有些新鮮，“我知道了，你明日記得買張長椅，我要在這躺着曬太陽。”

“長椅？何必買呢？我會做。”

李蓮花擺手，“這也不是什麼難做的，省的錢還能給你買隻燒雞吃，到時候再花錢買些細軟的墊子，躺着才叫舒坦。”

“也行。”

花錢花在刀刃上，又能滿足兩人的需求，鸠姝自然沒有意見。不過看他絲毫不提自己，還是提上一句。

她可沒這麼小氣。

李蓮花也确實沒有預備冬日裡的衣裳，這幾身穿幾個月陳舊不說也不抵寒。債多了不再矯情，不過他越發自覺的回去把碗洗了，又要上山去割草。

鸠姝突然問道，“山上都沒有蘑菇了嗎？”

“嗯？”

“我好像很久都沒喝蘑菇湯了。”

“天冷了嘛，好像都沒看見了。”

李蓮花快步離開，他最近确實不想喝，若不是為了養兔子，他連山都不會上。

不過這樣忙碌着，那些不好的思慮都來不及憶起，日子也過得給外的快。

對了。

“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有問。”

“你說。”

“鸠姑娘，為何會尋到我？”

鸠姝訝然，沒想到李蓮花見到面後，就會問起這個。

想來這個問題，他很早前就有，不過礙于身份不曾提起。她是鳥的時候不提，一直到現在才會張口。

哪怕知道她不是人。

又或許，是覺得她這樣便隐瞞不多，更有坦誠真心的樣子？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都說了前些時候好多天的話了。

“你覺得是為何？”

李蓮花輕咳，“嗯，那時候尚不知鳥妖大人的厲害，我就猜想是不是初來乍到，不小心抓的是你家的鳥蛋……”

食物變成朋友的孩子，這多少有些吓人與滑稽。

鸠姝莞爾，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實在又好笑的念頭。

“修行乃是天數，我是聞着味道來的。”

“味道？”

她往前輕嗅，面上含笑，“你聞。”

“聞什麼？”

“你好香好好聞！”

李蓮花在她靠近時退一步，聞聲又連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