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不及多想,便發覺有人在外偷窺。李蓮花假意試探道,這業火母痋喜食腦髓,想必正藏在塔内這具屍骨的頭顱之中。話音才落,一道人影忽然闖入極樂塔中搶走了術師的頭顱。西孛國師,也就是無戒魔僧,一掌拍了過來。李蓮花一劍刺出,無戒魔僧的右掌當場就被刺破。他迅速地把頭顱一抛,另外一個人趁機接過,迅速竄了出去。
李蓮花和方多病追出去一看,卻見極樂塔的出口處站立着一隊的人馬。為首的正是皇帝李長風和皇後柳明月,身後是新上任的監察司都知李伯嶽、皇城司都知李叔山二人。
無戒魔僧靈機一動,向皇帝告狀道,“皇上,這二人私闖皇宮禁苑,偷盜寶物,請皇上治罪!”
方多病氣道,“想要盜寶的是你,你看,包袱還在單孤刀手上呢!”
那一道身影正是單孤刀,他自恃業火母痋在手,并不擔心,正欲分辨幾句。皇帝卻直接出聲問道,“哦,原來你就是單孤刀,這包袱裡有什麼?李伯嶽,把人給我拿下!”
李伯嶽應聲而出,一掌拍向單孤刀。單孤刀不得已接招,卻是越打越心驚,他雖然功力不敵李相夷,到底是李相夷的同門師兄,又使計得了他師父幾十年的功力,一時半刻之内竟隻能和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侍衛打成平手。李伯嶽卻是越戰越勇,内力剛猛無比,幾十招後仍不見力竭,内息仿佛流水一般連綿不絕,不間斷地輸出。衆人看得心驚,卻見後面又一道身影趁着衆人不注意,一劍直刺向皇帝。
李蓮花驚道“皇上小心!”,倏忽一劍飄向那刺客,話音未落,那刺客已經被人一劍挑了下來,正好落在了李蓮花的劍上,胸口又中一劍。
李蓮花看過去,卻見柳明月正好收劍,問道,“這人是誰?”
李蓮花撕開那人的面罩,笑道,“萬聖道封磬。”
柳明月不屑道,“這點微末武藝也敢襲擊聖上?誰給他的勇氣?”
李蓮花點住封磬的穴道,看向那邊的單孤刀,“許是救主心切,想要圍魏救趙!”
柳明月輕哼一聲,“忠心可嘉,可惜眼光不好,認錯了主!這單孤刀一肚子陰詭,隻懂得躲在暗處興風作浪,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實際上不過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臭蟲。真是惡心之極!也不知道他看上了單孤刀什麼?”
“你……”封磬被氣得一口血噴出!
那邊的單孤刀忍不住連出兩掌,怒聲喝道,“無戒魔僧,浮屠三聖,你們還在等什麼?”說着一掌拍開那個包袱,卻見一個頭顱掉了出來,滾到地上滴溜溜地不停轉動。
李長風第一時間将柳明月抱在懷裡,低聲道,“明月别怕!”
衆人被驚得無言,皇後娘娘方才那一劍矯若驚鴻,大家不是沒看見,隻是沒想到在皇上眼中皇後娘娘竟是這般柔弱需要保護。
李蓮花微微一笑,想起了衛莊之中柳明月見到無頭屍案時的害怕,心道,“看來他與師妹果然是青梅竹馬!”
單孤刀等了片刻,仍不見業火母痋飛出來,不由得大驚,看向李蓮花和方多病,“你騙我!業火母痋在哪裡?!”
李蓮花笑道,“誰叫你心急呢?”
李蓮花身後,方多病笑呵呵地擎着一個小鼎。他們早已打聽清楚殺死業火母痋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用南胤皇室的血。方多病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入鼎中,業火母痋卻毫無動靜,依舊生機勃勃。
方多病大驚,繼而又大喜,他看向單孤刀,“我就知道錯了,我果然不是你的兒子!”原來業火母痋隻需要滴入南胤皇室的血,便可以令它灰飛煙滅。如果單孤刀是南胤皇室的後人,方多病又是單孤刀的後人,那麼剛才那滴血滴入之後,業火母痋早該死了。
單孤刀噴血,“你胡說!”
方多病舉着手中的鼎給他看,叫嚣道,“你看,業火母痋還好好的!”
無戒魔僧和浮屠三聖趁勢襲了上來,一起攻向方多病,想要搶奪鼎中的業火母痋。李蓮花順手一劍攔住了浮屠三聖,無戒魔僧一掌拍向方多病,卻見方多病劍光出鞘,劍氣凜然,劍意随心,竟織成了一道密網,向無戒魔僧細細絞了過來。
柳明月見了,不覺贊道,“好劍法!已有三分道意,看來方小寶這段時間進步不小啊!”
方小寶邊出劍邊笑道,“多謝柳姐姐!”說着将鼎扔了過去,柳明月順手接了過來,又用一個盒子裝好才放心。她身邊那隻巨人蜈蚣顫顫巍巍地爬了過來,顯然對盒子裡的東西非常感興趣,但又有點懼怕,不敢太過接近。
對于恢複了功力的李蓮花來說,萬人冊排名第一的浮屠三聖完全算不得什麼,不過三招的功夫,三人已被廢去了武功,扔在了地上。李長風示意侍衛将人迅速捆了起來。再過不久,無戒魔僧也敗在了武功大漲的方多病手上,隻剩下單孤刀一人還在李伯嶽掌風之中苦苦掙紮。
單孤刀不可置信,無法相信自己圖謀十年的事業竟然毀于一旦。他使出渾身的身法,連連後退,終于退出了李伯嶽的攻擊圈,看着淡然而立的李蓮花,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想不到,我苦苦運籌十餘年,到最後卻仍然輸給你的運氣!李蓮花,憑什麼?為什麼老天總是幫你?!我隻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為什麼天不幫我?為什麼?”
李蓮花的身形倏然一動,人影已經靠近了單孤刀,一劍出手,單孤刀的血流入了方才的小鼎之中。半晌過去,痋蟲仍然毫無動靜。李蓮花突然笑了,“單孤刀,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你看,你以為屬于你的東西,從來不曾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