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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大步走在夜色籠罩的軍營中,突然一個戴着銀質面具,一身黑衣的人,從一旁的營帳前閃了出來,站在他的身前。
相柳沒有露出絲毫訝異之色,隻是負手而立,淡淡道:“看到那個死士去哪裡了麼?”
面具男子道:“大人故意放走的那個黑衣人,屬下沿着他身上印下的法咒痕迹,發現那人先是去了清水鎮,一個叫墨漣居的酒肆,然後痕迹又向城外而去,法力的痕迹蜿蜒了很長的路線,屬下方才看到了那人的屍體,他是力竭而亡,可他身上又有新的刀口,似乎是死後補上的,好像是有人怕他沒死幹淨。”
相柳向前踱了兩步,輕笑出聲:“墨漣居酒肆,呵,有意思,他以為從酒肆出來,死的遠遠的就沒事了?我的法咒,就算他的主子能看出來,也不會想到還能将他的所經途徑顯現的一清二楚吧。”
面具男子拱手:“大人英明,那後面屬下該怎麼做。”
相柳擡手,輕輕摩挲着指尖,道:“墨漣居的主人想殺我,但毛球卻看到,玟小六白日裡還與他一起飲酒,”
他說着話,指尖猛的發力,因為太用力,指甲都泛着青白,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可說出的每個字,鋒利的就像刀子:
“如果她敢騙我,我定把她剁成肉沫喂山中豺狼,我九命相柳,平生最痛恨欺騙我的人,今夜暫且讓她蒙混過關,明天看她表現,你回去吧,明日再來。”
相柳說話間,渾身上下漸漸籠着一層暴戾之氣,面具男子被他強大的氣壓逼的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屏住呼吸不敢多言,過了一會兒,耳邊聽到相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這才松了口氣。
同時他心裡也有些納悶,因為剛才他在暗處,看到自家大人對那個玟小六還挺有耐心,親自給送到帳前,親自挂風鈴給她祛暑,這會子一聽她跟墨漣居的老闆有糾纏瓜葛,竟然又是一副恨不得捏碎她脖子的神情,這可真是……納了大悶了。
大人近千年從不近女色,一心一意跟随在洪江大人的身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竟然會為了那個女扮男裝的玟小六,短短半刻鐘内,情緒竟然會如此翻天覆地的反複無常,他可真是活久見了!
這莫非就是人間話本子描寫的,墜入情網裡男子的表現?
不會吧,就玟小六?就這?
唉不想了不想了,反正跟他無關,明天一早吃瓜看戲就行了。